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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降温一直在持续,凛冬的意味便浓了起来。
程景行还是没有来上课,说到底白恬是在意的,那天他分明说了这周会来上课。
放学的时候有多事的人讨论起许久没来上课的程景行,正准备离开的白恬,脚步一顿,听那人说道:“我听我家里人说,好像今天是他姑姑大殓。”
如雷贯耳,白恬瞬间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程景行的姑姑是谁。
刚刚见过的人,再听闻他人提起时,却是她的死讯。
这个时间并不安静。
隔壁的孩子哭闹了,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炒菜的动静也响起了,家长又在教育孩子写作业。
就是这样一个只有早晨和傍晚才打得进一点点阳光,治安很差,噪音也很大的城市边角的一栋小破楼里,那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没有抱怨,没有不满。
沈嫚的亲戚朋友很少,所要招待的时间也不多,此刻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离去。
他坐在沙发上突然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真的成为孤身一人。
他向身后倒去,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
极尽懒散不羁的模样。
像是所有的声音响动都远去,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得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至穷困潦倒。每天放学时遥遥望见母亲在校门口等待的身影,就会一路奔着跳着越过同样在等待孩子的那些家长,到母亲的面前。
细细回想,好久没有跑着去见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是谁说过的,孤独不是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而是在这世界上你一个人已经成了一个世界。
他听到并不连贯的脚步声,似乎走得不太顺畅,渐渐地靠近再靠近,最后停了下来。
他听到她的声音,微微带着喘息。他微微坐得端正了些,睁开眼,见她站在门口以手扶着门框在平复着呼吸,像是他的世界正在天际泛白,而白昼就此来临。
他从没想过她会来。
她说:“程景行。”
那三个字在她舌尖上打了个弯再传出来便有些不同的感觉,软软的,似在撒娇。
这是她第一次很认真地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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