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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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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户是不同于寻常农民的。这些个百姓没有自己的土地,有宗族却没有祠堂,一日日只是在江河上来往,生老病死都是在自家船上,偶尔靠岸卖鱼换粮米布帛。户籍虽也是有的,可人却没个定点儿,也滋惹了不少事端,因此各地官府都极防备他们,若非是回了本人户籍所在州县,他们便是上岸,也只能待两个时辰,更不许在沿河村镇里过夜。

  渔户的打扮也与寻常百姓不同,他们无论男女皆是光着脚,脚板儿宽大,好在颠簸的船上站稳。渍着黄白色水锈的布裤腿儿扎在膝盖上,肌肤被江河上的风吹得皴而黑。

  因着上岸时间的限制,渔户卖鱼常是急着脱手的,价码很可以压一压,那些行走码头上买鱼鲜的厨子采买,便是瞧不出一个人究竟是不是渔户,问问价也便问出来了。

  这鲟鱼既然是同渔户买的,那卖鱼的人,很有可能已然离开合州城了。

  这鱼腹藏书的“书”,是确凿无疑落在温县令手上了,然而它的来处,却仍是存疑。谁在鱼腹中藏了书信?这书信的内容是真是假?为什么腹中藏书的这鲟鱼,偏偏就放到了知县老爷面前,还要被现杀了做鱼脍——这自然可以是个巧合,但若真有这样的巧事,岂不是如说书人言一般的了?

  朱氏随着丈夫任了几个县的官长,期间也听过不少案子,说起见识,比及寻常男子,也不短毫分。如今遇见这样的事情,心下自然先认定了这是有人有意为之的,那事先接触过这条鱼的人,只怕都有借机生事的可能。

  但此刻,卖鱼者的线索,已然断绝了。

  周海钰见朱氏蹙眉的那一刻,心里便蓦然生出一股惶恐来。他倒不是怕这个半老的官太太,朱氏到底只是个县官之妻,莫说是她,便是温县令亲自在此,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气势。可是,朱氏这似是轻描淡写几句问,却叫周海钰觉得,在他不知晓的时候,这里已经生了什么他无法控制的乱子。

  ——此刻他方察觉到,非但温县令与张丛不在室内,连那条大鱼和做鱼脍的厨子,也都不在了。把鱼和厨子带走做什么?是要立了案子当证人吗?

  “敢是那鱼,有什么不妥?”周海钰脱口问道。

  朱氏扫他一眼:“周东家知道鱼不妥?”

  周海钰头上的汗便渗了出来,他当然不知道那鱼“不妥”,若是知道,他何必将鱼端上来?然而如今朱氏都这样说了,那鱼便是“妥”,也“不妥”了。

  他心里一时便掠过去几个念头,终究陪着笑,道:“我自然不知晓这鱼能有什么错漏,可是若没毛病,县太爷何必带着鱼出去呢——无论怎么的,这鱼是我们送到爷和太太面前的,真有什么事儿,我定会全力相助官府查检……”

  朱氏笑了笑,道:“那便要劳动周东家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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