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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见得不是才子、便是美人，仪容形态，自然要讲究，如咱们这样的人家，丫鬟们镇日里不是在翻肘子炸排骨，便是劈鸡剁鹅，要那么讲究做什么？那纤纤玉手的，也未必端得动一大锅的卤味，未必使得好那几扇菜刀！”

　　苏妈也跟着笑，道：“是了，总归是家门不同，比不得。”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便回了家中，惠玉少不得再向喜娘面前卖弄一番今日见到了县令太太的事儿，苏妈也将今日在牢房里头救治陈盼儿的事儿说了。

　　彼时，张丛亦在房中，凑在小床边逗儿子。苏妈讲到陈盼儿时，尚有心多瞧张丛几眼，然而张丛只一味与归哥儿你“啊”一声我“啊”一声地玩耍，也不知是聊什么，全无关注他先前所爱的意思。

　　喜娘也瞟过去一眼。张丛不关心陈盼儿，自然是好的，可是，这样的“不关心”，却让她有些隐约的心慌。

　　张丛忘了这些年的事儿，便不会记得他和陈盼儿的恩情，然而，因陈盼儿累得他吃了一顿毒打，险些丢了性命，他却是被告知了的。以张丛的性子，怎么会认为陈盼儿无辜呢？此刻竟然没有顺着苏妈的话，骂陈盼儿几句……

　　她还没忘，张丛挨了喜贺的第一顿打后，以为是她往周家送李青儿，惹恼了周海钰。那时候，他可是口口声声“都怪她”的。这么说来，凭什么同样是“累他挨揍”，张丛为什么不为陈盼儿的“报应”拍手称快？

　　他应该已经忘了她了，不是么？

　　喜娘便道：“爷？”

　　张丛应了一声：“怎么？”

　　“那陈盼儿……好歹也是爷的故人。咱们虽给她买了药，治了伤，可也未必能好——爷要不要去瞧她一眼？”

　　“瞧什么？”张丛皱起眉，满是厌恶：“苏妈不是说了么？那伤口上都生蛆了！我去看了也治不了她，还怪恶心的。由她去吧——既然敢和小厮勾勾搭搭的，如今也是自作自受。”

　　喜娘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也好。不过，秋声逃了也有一段日子了，爷身边少个使唤小厮，要不要再买个人，或者雇个长随来？”

　　“买便不必了。”张丛道：“雇一个吧——顶好是有家有室的老实人，那般没有爹妈婆娘儿女、无牵无挂的小崽子，是不要再用了。”

　　“……是因为没家眷便什么都敢做？”

　　“那可不是？”张丛道：“你说的那个畜生，叫什么来着，秋声——没有爹娘吧？也没有婆娘儿女吧？这才敢对主人家里的女人动心思，还敢打人逃窜！若是个有家有业的，便是念及妻儿老小，也不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喜娘点点头，这一点，张丛说的却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