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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灵镜中,可见一切世间已灭之境。前尘往事,尽在各个境中。这便是我知晓元古上世之事之因由。我等灵根已散之人,凭着销灵镜护住的聚灵之气,能游于万境,此幻灵所成之身却只能困守于成此幻身之释境之中。你二人却不同于我,聚灵之气一离了身,必然散灵,是以须得以身入境,以身犯险。”
疏影和雪寂听到此处,互望了一眼,目中皆是止不住的欢喜雀跃之色。二人不敢多言,只听梅枝往下说去。梅枝好似溺于梦境之中一般,幽幽一声叹气如风一般恍若无存,却又如风一般引得疏影和雪寂的心头各自轻颤,二人便更是凝神聚意,吊着一颗惶惶之心,细听其言。风声细细,一次次绕过梅枝的耳畔,撩起她的鬓发,忽然间她眼睑微颤,似是受了风的惊,这才接着道:“唯有你二人两心同系,共生一念,方能入共念之境,入境之时诸般杂念乱思,便如乱箭齐射,你二人但凡有一丝互疑之心,便是灵根尽散。即便是入了共念之境,若是不能心智澄明,两心不移,那也是再出不了这共念之境。”
梅枝说完,便如完成了祈祷一般睁开了双目,她不去瞧疏影和雪寂,心念却时时刻刻绕着他二人转动。
疏影和雪寂两人自方才那一望,便再也没有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他们似是望着思恋了千年却又分别了千年之人,半刻都不愿意分散,两人目中皆是情意绵绵,便如浓得荡不开的春风一般,那情意绵绵之中,却又生出了一种近乎冰冷的坚决之意,两人心下了然,朝对方露出了淡然而安适的笑容。这一笑罢,雪寂便转过头,朝梅枝道:“我二人愿一试。”
梅枝听他语声淡淡,像是闲谈之语一般,全不似这一试乃是以灵相试,灵根尽失便是湮灭无存,心中便知此二人心智之坚,情意之深,她先前的相怜相惜之情中,更生出浓厚的感佩之意来,好似这两个她再熟识不过之人,忽然多了一副新的灿然生辉的面目,她便也只道:“好!”
前缘匪浅
疏影和雪寂两人依梅枝所言,端坐一处,闭目凝神,心中只念所求之境,他们虽不见梅枝引出己身之聚灵之气,却觉一阵清风袭来,疏影只觉得那风里暗香轻盈,透入肺腑,雪寂只觉得那风里冷雪微寒,渗进肌肤。两人却皆有一种为熟悉的温暖环抱之感,便如入了自家旧屋,满心无尽的怀恋与舒适之感。须臾之间,那风却忽然生了卷挟之意,疏影只觉得盈鼻堵口,渐至满身满心皆是浓香郁芬,似是那风中袭来的暗香勾出了自己灵内沉沉之香,雪寂只觉得充目塞耳,渐至一心一魂一魄皆是冻雪寒霰,似是那风中飘来的冷雪裹出了自己灵内的寒雪之气。两人还未及细细体味,便觉那风中又添了别种意味,疏影只觉得那梅香之中,多了一种清寒之气,雪寂只觉得那雪寒之中,多了一股冷冽之芳。两人心中便都漾起了柔波,好似春月照花影一般,心中皆觉幽美无伦,便如花月两相映衬一般,便有同样一幅画卷,映入两人心间。两人只觉得有一片再熟悉不过的白光将心底映照得一片清朗,紧接着,便见那白光之中,清梅朵朵,含雪而放,两人皆是在心中一声赞叹,便如入了一个酣美的梦。
忽听得梅枝的一声言语,似是从梦外遥遥而来,又似是从梦的深处幽幽而来,只听那一声道的是:“你二人灵根既已相合,就此便入境去罢!欲返之时,便以玉露瓶之气,清幻境之气!”
疏影和雪寂心中皆有疑问,一个疑的是“她怎知玉露瓶”之事,另一个却是除此之外,更多了一层疑问:“何为玉露瓶”。两人此时却都来不及细思,只觉得听见“嗯”的一声应答,却分不清这一声是由自己灵根之底传来,还是由对方灵根之底传来,只觉得两人身虽二分,由心至魂,由魂至魄,由魄至灵根,皆像是已然合一,此时方才暗惊,知晓梅枝所言“灵根相合”是何真义。两人只觉那灵根之底,方才应声之处,却是一座幽幽之林,林稍枝头似有清风拂动,隐隐更有清淡而带着暖意的阳光,映照在幽林之底,令人不自觉便起了休憩之心。
“雪寂!”疏影忽然惊叫道,她只觉得雪寂的面容似在自己面前轻轻一晃,好似一瓣轻轻雪花,飘飘自空中摇落,她急忙往下扑去,将雪寂抱在怀中,两人好似一双萦在一起的蝴蝶般,拂落到了地。这时候,雪寂才幽幽睁开了双目,好似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似的,他一眼瞧见疏影,目中便现出晶亮而温柔的光芒,一双水晶眸子好似露水浸在轻柔的月光里。她整个人都仿佛掉入了这一双眸子里似的,那里似有一个深潭,里面唯有清清之水,她却是用尽一生,亦望不到底,便如空空望着春日里的风,永远望不尽风底的繁花之境。她却又觉得那眸子似只遥遥望着她,她忽然忆起了自己痴痴望着天边的晨霞之时,那眸子里的水晶便如一面镜子,将她心中的忧愁全数辉映在面前,她不禁面露愁苦之色,却怕惊着他似的,只喃喃道:“你怎么啦?”
雪寂忽然伸出手,轻轻抚着疏影因焦急而如晨霞一般绯红的面颊,他的目光如水,流溢的皆是爱怜之色,他满面迷梦之色,哀苦地道:“要你冒这一趟险,真是苦了你了!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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