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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则比无情还要有趣一点。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每隔两三天都要去他那里坐一会儿, 待在那里比待在神侯府还要舒服,神侯府里的人虽然待我友善,但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陌生感, 需要我花时间去融入,方应看那里则不一样,我见到的所有的人都像是伺候了我多年,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 面上总是恭敬而顺服。
方应看则比他的那些属下和仆从还要令人舒服得多,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偶尔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几次察言观色之后, 他说的话就全是很顺我心意的了,他殷勤得认真,讨好得坦荡,让我即便知道他的算计, 也不由自主地对他放缓了态度。
一个很危险的年轻人。
我坐在神通侯府的花厅里喝果茶,这时节已近冬日,神通侯府里却还是一片郁郁葱葱,宛如春日景象。
方应看正在弹琴。
他的琴声很好听,悠扬而潇洒,带着一股江湖气,还有隐隐约约的孤寂之意,据说曲子是他自己作的,但我觉得以他的心性,应该作不出这样的曲。
这是一首太适合我的曲子。
我把果茶喝完,方应看也正好弹完,他今日穿着一件葱白长衫,腰间袖口系金绣腰带,玉冠墨发,随意中带着贵气,配上那张极为俊美的面容,当真如白羽凤凰般耀眼动人。
方应看说道:“苏梦枕这几日情况不是很好,六分半堂终究是雷损经营多年的六分半堂,他死之后,虽然心腹被姑娘除去大半,但仍有余孽在外,要收拾起来不难,但要劳心劳力,苏梦枕久病又信任兄弟,这些事务几乎都被白愁飞接管过去,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副楼主,连杨无邪也拿他没办法。”
我越发讨厌起这个野心昭彰的白愁飞。
我问方应看道:“假如我把白愁飞偷偷杀了,苏梦枕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方应看笑了,说道:“别说杀他,就是白愁飞自己猝死了,也照样会有人怀疑到姑娘的身上,他来京不久,仇人不多,武功不差,能悄无声息杀他的,也就是姑娘了。”
我撇了一下嘴,方应看从琴桌前起身,笑容灿烂,道:“走吧,替姑娘挑身合适的衣服,一会儿要去见苏梦枕了,该说的话可都记得了?”
我点头,又道:“真的一定要等下次才能澄清雷媚的身份吗?”
我有可能受不了这个委屈。
方应看认真地看着我,点头,说道:“男人就是如此,你让他误会的时间越长,对你就越有利,最好他这次能对姑娘说几句伤人的话,日后他就会越发愧疚。”
他一边走,一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今天倘若遇到白愁飞,姑娘可以像上次一样打他一顿,当着苏梦枕的面,打得要多狠有多狠,以苏梦枕维护兄弟的性格,不出手是不可能的,姑娘今天受些委屈,下次加倍要他还账。”
我原先有点犹豫,但听见可以打白愁飞,我立刻高兴了,咧着嘴跟在方应看的身后朝里间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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