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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镜子看。
我把镜子反过来看。
我又把镜子转回来,对着我的脸,我对着镜子挑眉,镜子里的人也对着我挑眉,我抽了抽鼻子,镜子里的人也抽了抽鼻子。
不怪我惊讶。
镜子里的人特别好看,当真达到了一种“不逊色于雷纯”的地步,黛眉微蹙,眼如寒星,面带桃花,尤其是泛着胭脂水泽的嘴唇,上下唇都染着一点樱桃色,弄得好像在噘着嘴一样,漂亮极了。
这根本就是易容。
我很是唏嘘地问方应看,“别的也就算了,眼睛,眼睛是怎么弄的?”
我是天生的死鱼眼,眼里没有一点光彩,描过妆以后,竟然像死泉里注入了活水,变得灵动了不少。
方应看指给我看,我看到我的两片眼皮上一点薄薄的亮光,我伸手遮住眼皮,果然,眼里的光彩又没有了。
端着胭脂水粉的丫鬟退下,然后是端着衣物的,从轻薄到厚重,从艳丽到暗沉,几乎什么样的料子都有,还都十分漂亮。
方应看仍旧让排在顺位第一个的丫鬟上前来,两个中年妇人取了她托盘最上面的一件外罩轻衣,展给我看。
方应看道:“这是金缕衣,和古籍里的金缕玉衣不是一种,是用极细的金线手编出特制的花样,尚不足半个指甲盖大,再一朵花一朵花地连接起来,制成衣裙,虽是纯金打造,却比绸缎还要轻薄,金缕衣下不需华服,就算是一件白衣也能被衬出万般的贵重,这是新制的,只有一件,宫里也只有两件,还是前人穿过的,配不上姑娘。”
然后是一件五彩压皱缂丝的裙裳,主月白和浅粉二色,其余青紫黄三色缀边,裙底四围有银绣细纹,蒙上金缕衣,纯金的耀目之中透着压不下的华彩,却不至于过艳,显得老气。
我瞥了方应看一眼,他面上带着殷殷笑意,一点也没有送人贵重礼物的派头,反倒一副很期待我穿上看看的样子。
我想到了他那天对太监说的话。
我一点都不喜欢被人算计,但以前算计我的人没有一个比他用心,他们只会在自己的身上下工夫,斟酌着在我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姿态,展露出什么样的风骨,在算计我的那些人眼里,我只是一把可以利用的神兵,只要厉害就够了,我的美丑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这种被人用心讨好的感觉,虽然夹杂着算计,但也正犹如埋藏多年的美酒里带着一点毒,对旁人来说危机重重,对我则全然无害。
我只是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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