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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胆战心惊,手里的刀微微发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首的流民头子手腕血涌如柱,咬着牙叫道“ 别跑,跟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周骞拿剑鞘往马屁股后用力一抽,飞身冲入人群,身体向后一弯,剑尖贴着马背划过,为首的流民头子一声不吭,慢慢身体软了下来,眉心后脑各有一点红。
周骞哼了一声,一甩长剑上的血迹,
“杀人还怕鬼敲门,兄弟你真是怂的可以。”
远处,听到赵谨严喝道,“镇北军在此,流民山匪休要放肆。”
喧闹的山谷官道上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他声音不大,勉强借着北风传到众人耳中,不过镇北军三个字,像是一颗闷雷,悄无声息的炸响了。起初流民还仗着人数众多,略带侥幸,此刻听见镇北军在此,再没人多想,转头就向东西南北,四处狂奔。
刚劫了锦缎彩衣的流民像无头苍蝇一样逃窜,绫罗绸缎在山间一刮就破,露出里头的残破衣衫。
人推人,人挤人,人踩人,豁牙男孩抱着个盒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不小心被山石绊了一跤,又磕掉了一颗门牙。这一犹豫,已经被后面来人踩了两脚,胳膊卡在了石头缝里,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乱世人命如草芥,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混在一堆流民当中,原本也没指望着能活命,能撑到今年吃几个蜜枣子再死,也值了。
豁牙小子两眼一闭,牙根一咬,默默的在心里头拜菩萨,打算求个好死。忽觉自己背心一紧,竟是被一双大手给抓了起来,放在马背上,暖洋洋的,转头一看,正是刚刚一身银甲的将军。
周骞手脚麻利的给男孩脱了臼的关节安好,又往地上一扔,“滚吧。”
豁牙男孩揉了揉胳膊,抱着个盒子,一溜烟儿滚了。
赵谨严好不容易赶上一硬仗,一时热血上涌,提刀正要追去,被周骞拉住,摇了摇头,
“穷寇莫追,何况这些人也未必是大奸大恶,不过是被世道逼得没了生路,且放他们一条生路,更何况 ”周骞一抬眉 “那边都□□了,这种丢人事儿藏还来不及,没人追究。”
赵谨严震惊的瞧着大哥,心道,果然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跟着老将军在白骨堆里摸爬滚打了一圈,这个招猫逗狗的大哥居然学会悲天悯人了。
周骞一脸得意,他从小净是带着这个弟弟招猫逗狗,回头挨揍,这算是做少将军以来第一次带着兄弟打仗,难得露了一回脸,心里乐的开花,脸上却不好意思张扬,收长剑入鞘,慢悠悠的道
“将军百战,身名在后,山河在侧,杀伐果断外头,还得裹着一颗仁心。”
说罢勒了一把缰绳,哼着小曲往山下走,马尾巴左摇右摆,恨不能翘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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