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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彬摇了摇头,将头沉得更低,诚惶诚恐:“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额头虽然受伤,恐生淤血不散,但奴才会开一道活血化瘀的方子,只要好生调理数月,往后应无大碍。然而据奴才切脉所知,皇上并非是因太后娘娘所说骤然站起而摔倒,反而似乎……似乎有阳亢之象。”
太后皱眉问:“阳亢?何为阳亢?”
江与彬先磕了个头,方道:“回太后娘娘,所谓阳亢,又称风眩、风头眩,多由血气亏损,风邪上乘所致。”他左右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去岁东巡时,皇上曾……曾大量饮用鹿血酒,也昏迷数日……”
他一提起鹿血酒的事,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想却又不解:“当时皇上卧床,哀家记得也是你为皇上调理身子,怎么,难道是你不尽心、未能让皇上康复?”
江与彬忙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当时症状确已痊愈。然因血气失调,皇上肾精耗损,非一朝一夕可康复如初。奴才亦禀报皇上往后修身养性,远荤腥之物,少用烈酒,尤其是鹿血酒。总要三年五载,方有望根治。”
太后看向如懿,仍有些疑惑。如懿微微颔首,朗然自若,“江太医是老实人,从前齐鲁的事他便没有掺和进去,可见是医者仁心。况且他向皇上禀报的话,当时皇上的龙体状况,必定也在脉案上有所记录,想查问也并不难。”她扫一眼江与彬,“如你所言,皇上是旧病复发?可一向皇上是没有阳亢之症的,怎么却突然发作?”
江与彬又连连叩首,娓娓道来:“皇后娘娘容禀:方才奴才说皇上肾精亏损,若是听从奴才所言,长久将养着并无大不妥。只是依脉相上来看,皇上康复之后并未茹素忌口,反而较从前更甚,且皇上似乎……似乎近期有饮用鹿血酒的迹象?”
“鹿血酒?”太后柳眉倒竖,森寒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李玉身上,斥问:“这可是真的?”
李玉两腿抖得如筛糠一般,噗通跪在地上,“太后娘娘饶命啊!奴才虽在近前侍奉,但这几个月来皇上每常去宝月楼,都不准奴才跟着进去,只有容妃娘娘的侍女阿吉在里面,奴才实在不知情啊!”他看了一眼江与彬,小心翼翼道:“而且……而且奴才在外面守着,也从未见过御膳房送鹿血酒进去,都只是正常的美酒……”
“若只是如此,怎会有饮用鹿血酒的症状?”江与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的脉相确实与东巡饮用鹿血酒昏迷时一模一样!”
海兰闻之若有所思,福了福身,道:“江太医说起鹿血酒,倒让臣妾想起一事,太后娘娘可否听臣妾一言?”
太后知道海兰安分守己,从不争宠,也不妄生是非,遂缓和了颜色道:“愉贵妃直说便是。”
海兰宁和如常,道:“臣妾想起前些日子姐妹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听恪嫔妹妹说起,皇上命内务府给宝月楼进了不少鹿肉、獐子等物,说是要烤着吃。臣妾不懂医术,但既然鹿血酒于皇上不利,是否食用鹿肉等物也于皇上不利?况且那些东西都要生的送过去,会否皇上着意让李玉出去守着,自己取了鹿血兑在酒中饮用?”<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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