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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啊!”他痛得龇牙咧嘴,却实在不敢痛呼出声,只得咬着牙道,“皇上要责罚,微臣自甘领受。只是微臣也不知为何如此,但求死个明白。”他磕了个头道,“皇上,微臣请问炩嫔娘娘生辰何时”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如何说得出话来,扬了扬下巴。李玉会意详细说给钦天监监正,监正掰着指头,眉心紧锁,算了片刻道:“皇上,炩嫔娘娘生于雍正五年,今年正逢流年对冲。”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又道,“此刻正是酉时三刻,天色欲昏未昏,正是日暮时分,而皇子属阳,若能在申时左右出生,便会贵不可言。可从炩嫔娘娘的生辰来看,命相极阴,才克住了小阿哥在此时出生,结果断了性命啊!”
这样的场景,已不是第一次。皇帝的面色变了又变,两颊边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仿佛有惊涛骇浪在他的皮肉之下起伏而过。良久的静默,几乎能听到众人面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于地的声响。
皇帝的声音极轻,但却仿佛来自寒谭般幽冷:“十三阿哥赐名永璐,随葬八阿哥园寝。”他顿一顿,“一众接生人等,照料炩嫔生产不力,一律出宫。钦天监监正,妄言乱上,革职,永不再用。”他说罢,遽然起身离去,衣袍带起的风拂到如懿面上,拂面生寒。
炩嫔克死皇子的流言,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扬出去。虽说怀的是个阿哥,但皇帝封妃的承诺早已随着盛怒而成了一纸空文。一直到魏嬿婉出月,皇帝都再没有入启祥宫半步,甚至在她终于可以给如懿请安之后,还下旨让她去宝华殿给十三阿哥跪经,洗脱自身罪孽。
乾隆二十年的冬天仿佛格外寒冷。因着皇帝的少来,后宫众人如同坠落在深寒冻冷的井底。太后自端淑长公主归来,早已不再过问六宫之事,只在慈宁宫颐养天年。
偶尔后妃请安,太后也难免道:“炩嫔卑贱,皇帝忌讳着也就罢了,总不能为着她一个人不祥,就连后宫妃嫔都冷落了。皇后,你是六宫之主,得着空闲,该提醒着皇帝。”
如懿紧一紧身上的石青攒珠银鼠大氅,为难地轻叹一声:“臣妾何尝没劝过?旁人也罢了,忻嫔是刚入宫没两年,先前受宠深厚,如今连见皇上一面也难了。就是臣妾这里,皇上来得也少了。臣妾想着,皇上还是心疼着十三阿哥,总得过些日子才能释怀。”
冬日时光便这么一朵朵绽放成了春日林梢的翡绿翠荫。乾隆二十一年的御苑春色最是撩人,粉壁花垣,晴光柔暖,春心无处不飞悬。可这些都是旁人的热闹,对魏嬿婉而言,便是旁人的锦绣缀在了苍白无声的画卷上,绽出最艳最丽的锦色天地。
三月十二,草长莺飞,历书上这一年最好的日子,固伦和安公主正式下嫁已晋升内阁学士的章佳·庆桂,皇帝下旨依和敬公主旧例遣嫁。
彼时,永瑾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满了周岁,皇帝的嫡长孙爱新觉罗·绵恒。如懿平平安安地嫁出了自己的长女,万事满足,于是在一个春雨绵绵的四月天,推开了启祥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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