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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来到宽敞通明的正堂,两三个宫女将软垫放到椅子上,备好的茶水瓜果摆上手边的矮桌。香炉里沉香如屑,靠墙显眼的位置有一尊慈祥恺恻的佛像。

  太后先去上了一柱香,虔诚地念念有词,回到上首,示意楚令沅坐到她身边来。

  太后年过半百,并未刻意保养装扮,衣着朴素,眼角有细密的皱纹,经历过三朝风浪,端的是稳如泰山般的气度。细看,模样和柔妃几分相像,长年礼佛的缘故,通身佛性,眉眼格外平和。

  楚令沅与太后不常见面,就连大婚第二天,祁铮携她前去请安,太后也只是打发人送了礼没露面。祁铮对太后说不上疏离也说不上亲近,双方都极力维护着明面上的客气,所以她也就乖乖扮演着吉祥物,一贯沉默和微笑。如果没记错,第一次见,应该是在永安公主远嫁漠北世子,送亲仪仗启程的时候。太后把她唯一的亲生女儿送去了极寒之地,临别前也只红了眼眶,未曾落下一滴泪。这是个拥有着非凡毅力的果决之人,一生荣光,在大周史上留下了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楚令沅有些佩服她,但深知这种人亲不得近不得,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与太后相交,她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这会儿又饿又困,但她还是极力睁大眼,面带微笑的倾听太后唠家常。

  她先问皇帝的身体状况,楚令沅斟酌着回了,无非重复那几句话,不敢把居仁殿发生的事全盘托出。随后她开始讲一些无伤大雅的旧年往事,比如皇帝几岁走路几岁上学几岁背出第一首诗,先帝与皇帝相处的趣事等,只字不提她和皇帝的渊源。再然后不知怎么聊到子嗣,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楚令沅以为她要提荣妃掉的那个孩子。

  太后却盯着她笑道:“皇后开春该有十五了吧,笄及礼预备怎么办?

  楚令沅道:“正值多事之秋,全宫上下节俭用度,臣妾不欲大肆挥霍,当做寻常生辰吃碗长寿面即可。”

  太后颔首:“你有这份心已很好,终究是皇后,不能失了颜面。宫里许久没喜事,等过完年,可以准备起来了。”

  楚令沅应下,预感到太后还有话。果不其然,她沉吟片刻,转着手里的黑红色念珠,严肃道:“皇上虽还年轻,但子嗣未免太单薄,于社稷不利。先帝这么大时已经有了八皇子,你是皇后,对子嗣要多上心,能为皇上生个嫡长子最好。”

  楚令沅羞怯,“臣妾惭愧,皇上不太常去梧兮宫。”

  太后摇头:“也不是要你立刻生个皇子,哀家知道皇上忙于朝政,难免冷落后宫,你在身边要多劝解,后宫这么些女人还怕没有孩子?即便都福薄,不还有三年一选秀?说到底,没放在心上罢了。”

  楚令沅不禁腹诽,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床上推?也就大周女人有这个癖好和胸襟。但面上还得作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太后满意道:“哀家知道你是个能容人的,也知道你的难处,后宫那些老资历的嫔妃不肯轻易服人。”话锋一转,“但该管的还是要管,别拿年纪小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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