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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只顾着我,都下去歇会儿。”她把书扔到一边,自己穿好鞋袜,“我去绿竹楼走走,谁也不许跟。”
常若拿来一件玫红色连帽斗篷给她披上,白色的绒毛贴在脸边,衬得人越发娇俏。“娘娘紧着身子,外面风大,别待久了。”又将袖炉塞到她手里。
楚令沅颔首,撩开帘子出去了。
冬香拾起那本书,奇道:“娘娘怎么没看完就走了?”
茯苓摇了摇头,“收起来吧,等娘娘心情好了说不定又想看了。”
冬香摸不着头脑,“娘娘心情不好吗?”
楚令沅的确心情不佳,在外面瞎晃了半个时辰回来依旧耷拉着脸,整个下午更是恹恹地没有精神。晚上也不再折腾了,早早就寝,被褥规规矩矩盖在咯吱窝下,闭了半天眼,思绪依旧活络。
屋子里暗暗的,她睡觉一向不喜欢燃烛,觉得晃眼睛。今天却觉得这空洞洞的漆黑让人无端生出焦虑。
虽然她一直刻意回避,但常若那番话到底还是落进了心里。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和祁铮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那些女人私下没少拿这个嘲讽她。她也很清楚子嗣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可是,可是她终究不是楚令沅。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属于西州的,属于那个风像刀子一样冽,地像天空一样广,没有高高的城墙,骑着马儿能越过山崖的地方。
就算她在楚令沅的身体里待了八年多,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但潜藏在深处的东西是如此灼热,每每触及,刺的眼睛忍不住落下泪,泪珠也是滚烫的。她是西州的儿女,即便西州早在祁铮爷爷在位时就被划入大周的疆域,但他们仍习惯称呼大周为大周,西州为西州。
西州的女子只嫁给心爱的男子,只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而祁铮,那么多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不差她这一个。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去,又不愿意将就,卡在一个难堪的位置动弹不得。似有若无的叹息回荡在心上,眼皮渐渐沉重,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头戴凤冠,满身霞彩,被一只冰凉的手拉着走进红罗深帐。那人的眸子像蒙着一层雾气,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抚摸她的脸,气息喷在颈子里,又痒又麻。然后他就开始脱她的衣裳,一层又一层,他脱不下来,就改用撕。她给了那个流氓一巴掌,软趴趴的没力气。
流氓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眸色微沉,绷着下颔,凶巴巴的。她往角落里缩了缩,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但她的确是怕的。毕竟他一句话就可决定楚家满门的性命,还有她的性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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