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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固封在竹筒里的密信,对姜桓说:“好。”

  皓月走出内殿,唤来穆青,展开手中的密信,看到上面大致写的是:

  “吾弟无忌,边关战事近来可繁?

  愚兄歉意在此紧要关头烦弟分心,因愚兄之病已每况愈下,恐时日无多矣。

  当愚兄每每念及垣儿在夏国为质与弟在陈已十载之苦,心中懊悔无补。

  还望吾弟无忌暗中出使夏国,梁国城池皆可割于夏,只盼吾弟能将垣儿带回,让寡人以解思子心切之过,也让垣儿以敬承欢膝下之孝,愚兄在此不胜感激。”

  皓月将密信卷好放进竹筒里,对穆青说:“让人连夜将此信八百里送去梁囿边境,务必亲自交到长陵君手中。”

  穆青接过皓月手中的竹筒,放进怀中,道了声:“诺。”便躬身退下了。

  此时的梁囿边境、大梁赤羽军驻军之地。

  墨蓝天幕,星子点点,万籁俱寂。

  竖在毡帐外不远处校场上的黑色赤鸟旌旗上的铜铃随着夜风轻响,时卷时舒。

  高架起的篝火盆里偶会碰出一点星子,发出啪地一声,很快便煙灭不见,静谧无声处,肃杀之气随风萦绕。

  待坐在案前的姜无忌看完手中的密信,站在一旁的冯生见姜无忌眉头紧蹙,捏着手中的竹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公子,王上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姜无忌说:“先生,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夏国都咸阳城了。”说着,将手中的密信递到冯生面前。

  冯生接过姜无忌手中的信,看完后,略沉思了会,问道:“公子真的打算割城让池于夏?”

  然后又道:“公子勿怪,并不是冯生吝啬于割让城池,也不是怪王上思虑并不周全的问题,而是忠孝自古两难全的问题。

  只是如今为了迎回远在夏国为质的太子姜垣,而割让城池于夏,民生自古多艰,怕是日后收复城池,又将是一番生灵涂炭。

  还有公子迎回太子垣后,又该如何自处的问题。

  我们这一次全然是败不得,公子此战若胜,必能再次名扬天下。

  功高震主而主必疑,还是公子能否安心留在大梁辅佐太子垣承继大统,被后世所记得的只是一代只会弄权专政的权臣而已?

  太子垣年纪虽小,但约莫算来,今年已有十四岁了,可他能在夏为质十年相安无事,其心性必然不可小觑,也可见其必是隐忍不发和韬光养晦的一把好手,他又怎会甘心再受质于公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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