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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无伤大雅的事,更何况是拓展的兴趣,我从不阻拦,也愿意去协助她。
在这短短一段平淡无波的日子里,我对别花所有的心思一无所知,如同多年前姥姥只知道我去小山坡协助别人画画,没有其余。也像姥姥突然接到我的通知后,那种猝不及防,隐隐不安马上袭来。
那群青年男女写生完要走的时候,别花忽地告诉我,她想和他们一起去城里,她想去读艺校,想上大学去学画画。她想认真念书了,以前提不起兴趣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方向,现在她终于找到了。
她虽然是在向我商量,但她的口吻似乎不容置疑,和我当年如出一辙。我的不安便加深了,隐隐察觉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又释然而笑,这是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的阶段,没什么好提心吊胆的,我只需要将她引向正确的方向让她适度释放。如果反对,只会适得其反,我太清楚人们年轻时候的冲动固执了。
我试着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微微低头,重复想去城里读艺校的话。
我思虑半晌,沉吟不语。她开始用软低声哀求我,生怕我不答应,还承诺不给我加重负担,她可以全年住校,省吃俭用,半工半读给我减轻负担。讲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她太讨厌镇上那些没文化又没教养的男人了,她感觉自己被他们包围,快要窒息。她非常非常想挣脱心底的沼泽,向更广阔的地方去发展,去面对新鲜的未知,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确定她已经把自己的信心重拾起来了,她最近交的朋友和她在村子里和镇上的朋友们都完全不同,她想要努力靠近他们,变得和他们一样。
她如此一番推心置腹,实属罕见,从她进入青春期以后,她已经很难得会和我谈心了,而且以前她常常更喜欢和小春倌诉说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有时候不管我们做得再怎么宽容,再怎么试着接受他们的想法,在孩子眼里,依然会将大人分成几类,又将大人和同龄人分得清楚而分明。
我仔细想了想,也好。总比她在镇上想方设法逃学,及心不在焉学习强。更比她呆在深山老林里杞人忧天、郁郁寡欢好得多。不过,我可不需要她半工半读来帮我减轻压力,她的这种分心一定得尽可避免,降低了质量的学习显然得不偿失。
我宁肯独自承担负债与还债。
我答应别花的前提,是她得在我的陪同下去城里安顿好一切。为了别花的未来,我们确实需要精打细算,在外租房子陪读很不划算,她住校也保证了便捷和安全。
在火车上我细细打量过那几个文艺青年,短短时间,暂时看不出什么。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大多从来保持着忍耐的礼貌与真诚的虚伪。
我千方百计为别花找好学校转了学,安顿好住宿的一切,也多呆了几天陪她逛逛城市,我才返回老家。
我从前说,没有条件,绝不会要孩子。可是现在,我成了自己唾弃的那种粗糙大人,在条件不算上好的情况下,还是领养了别花,可笑地指望着那笔积蓄完成对她的成长和教育。这真是太天真了,一旦有了孩子,自己也正儿八经重视她的所有,才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我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大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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