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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白莫早早的乘轿撵等在了午门外。凑热闹的人倒是不多,也难怪,这囚犯的身份也从未对外公布,只道是个叛贼罢了。

等了许久,白莫也难得并不烦躁。瞧着头上套着麻袋的人被推上刑台跪着。他身份特殊,牵扯的罪行又无法对外开诚布公,做出这样的考量也无可厚非。

白莫叫人放下轿,脚步虽有些轻浮,却仍是走近了刑台。

那囚犯身上的伤极多,连她残忍烙印的位置都别无二致,白莫隔着一层麻袋摸他的脸,没有狠心摘下那层遮蔽,事已至此,她决定把最后一点尊严留给他。

她温柔地抱了他,怀间仿佛拢着一个深爱之人。

像是执行完了最后的告别仪式,白莫没等到午时三刻行刑便走了,她本是想看他人头落地,以消心头之恨的。但她抱着他,却又不忍看了。

她始终固执的认为穆凉负了她,可还是不忍瞧他赴死。他已经足够凄惨,她带给他散不开的伤痛,她还记得他的眼睛,瑟缩的,恐惧的。毫无保留,一如以前,让她再也狠不下心。

他方才好像是在哭的,白莫拢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才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总护着她的人居然已经这么瘦了,脊背上突出的背骨,脖颈上梗着青筋,连指骨都很明显的突着。也只是区区一副血肉之躯,怎么能在腥风血雨中护得自己的周全,又是怎么熬得过上百种屈辱酷刑。

凭心而论,她舍不得杀穆凉。哪怕他有滔天的罪行,她仍是舍不得。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再回头了。

这回白莫没回天星阁,而是回了公主府。自打白柏登基,母妃薨逝,她就再也没进过公主府了。她摸着门口的石像,虽然整个房子都没什么人气儿,但到底也还算整洁。连味道似乎都保留着当初她进宫去构陷几位皇兄之前的温馨。就是在这,她、肖程还有穆凉有了闲暇便小聚片刻,可惜如今又只剩她一个了。

白莫坐在石凳上,摸着熟悉的纹路。肖程不会下棋,每次都只会呆头呆脑的叫好。她每次抬头的时候,都是穆凉低头沉思的样子,那是和肖程截然不同的沉稳。白莫把自己从回忆里抽身,生怕自己再想下去又要陷进什么自我厌弃或是忏悔之中去。她不再放任自己躺着,或者一脸病容。而是传来了关七,把天星阁大大小小的账目都托给她去理了,所得盈余收益也都给了她,也算给她存些嫁妆。

冬至一到天子祭天,白柏就忙碌起来。前几年先帝驾崩,一连三年仪制从简。谁知服丧尚未结束,皇祖母又仙去了。白莫觉得丧气,她又本是一介布衣,并无官职在身,便推了这祭天大典。

白柏平日虽是一副孩子脾气,事关国运兴衰,却总也马虎不得。一连几日记典礼行程,食不下咽的。更凄惨的是,白柏仅在做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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