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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韩退思也来了。
两个人跟在韩退思后面进了屋。院子里的花圃打理得很精致,花圃中立着一株梅花,红色的花蕾在枝头挂着的霜雪中若隐若现。花圃的那头立着一个扎着双髻的背影,那是一个小婢女。婢女的旁边,则站着个披着厚厚斗篷,少妇装扮的女子。她正仰头去看梅树上的花蕾,风帽边缘之外露出她的小半张脸,在远处看,只看得见她和枝头红梅一般颜色的嘴唇。
听得有人来了,小婢女先转过身来,看见韩退思,她便行了个礼。旁边宁微也回过头来看,一对上韩退思的目光,她便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把自己头上的风帽往下拉了拉,把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遮住。
韩退思看见她这一串动作,回了一句:“这时候知道冷了?”宁微手还扯着风帽,帽檐下她眉眼弯弯,笑了起来:“雪都停了,还不让我出来走走么?”说完,她看到了韩退思后面跟着的白维扬和岳知否,她笑意更浓:“你们来了呀。”
大概因为之前的宁微,总处于压抑和悲伤之中,那时候的她,眼睛浮肿,脸色憔悴,几乎没有笑容。而到了如今,甩掉了京畿那个压抑的环境,韩退思对她也不再满心猜疑,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一双杏眼明亮灵动,丰满起来的双颊微微透着些健康的粉红色。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个怯怯的,说话时声音很小,而且不敢看人的宁微,只能在久远的记忆中看到了。
四个人到了屋里坐下。
宁微离京一年,此时见到故人,心情有些激动,她拉着岳知否便有无数的话要说。她从生活的琐事聊到家里的生意,聊着聊着,本来只安静地听宁微说话的岳知否,也加入一起讨论起来。
宁微说着说着,伸手去拿杯子喝水,她这一伸手,岳知否才看到,她手背上留了一小块烫出来的疤。她想起杨晓镜和她说的话,便问:“这……怎么弄成这样的?”
宁微:“不就是那个贺云。那时候他把我抓了,绑了起来,我一睁眼,就看见下面架了个火堆。我看着火往我脸上窜,就用手挡,一挡,就烫成这样了。”她的描述和当时杨晓镜的话一模一样,岳知否追问:“那……之后呢?”宁微看了旁边韩退思一眼,韩退思接着说:“我把一封信塞到一个看守的兵身上,字全抹了,那家伙起了疑心,把整队兵都罚了,那些兵无缘无故受罚,满心不忿,我再把身上财物都给了他们,叫他们帮我逃跑。后来杨晓镜把我们俩拖出去时,那些兵就趁机作乱,放我们走了。”
白维扬笑:“我就说。比狡猾,那家伙怎么比得过你。”说着,他就把当时杨晓镜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韩退思轻轻冷笑:“我看他那时,都快疯魔了,怕是又折在我手上,心里不肯认输,便自欺欺人,以为事情就如他计划的那样罢。”
晚饭时候,他们家的厨娘端了一大锅羊肉上来。隆冬时候,再没有什么比窝在屋里吃热气腾腾的羊肉更让人满足的了。他们家请的厨娘厨艺确实不错,羊肉焖得酥软却不烂,酱汁辛香浓稠,夹一块羊肉,往白米饭上一滚,就着酱汁,就能吃下半碗饭。
锅有点高,宁微坐在那里,够不着。虽说如今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拘谨,但站起来夹菜,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她没说话,旁边韩退思也不看她,只是时不时就顺手,夹一块肉放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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