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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俺偷了第一个镇纸之后,都不敢看他……”他忽然想起那天他在房间里偷镇纸时,主人映着门上的剪影。他惶遽地拉着白维扬的袖子:“完了完了,那天他怕不是看到了吧。他要报官抓俺,俺怎么办啊!”
白维扬看一眼面前这人,他以前应该都不怎么会说谎,稍微有点事情,就慌张成这样。若真如他所说,他家主人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肯定发现自家仆人有点不妥了。加上这人偷镇纸的时候,他家主人就在门外站着,这事,只怕早就被看穿了。
白维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皱了皱眉。那人还扯着白维扬的袖子,几乎都要哭了,白维扬道:“没事。你的主子,没打算抓你。”
那人惊疑地抬头:“什……什么?”
白维扬:“你表现得很慌张,很容易看出来。那个房间没人管,他也知道,一猜就能猜出你在那里偷过东西。兼之盒子上包了绸布,绸布容易积尘,你一摸,上面就留了你的手印。一看,就知道你偷的是什么。无论你去哪里变卖这镇纸,别人都会和你说,一个镇纸不值钱。你家主子,要是有心抓你,就让官差在屋里等你进去偷另外一个,届时人赃并获,连提审的功夫都省了。你说是不是?”
那人听了白维扬的话,一时之间脑子拐不过弯来,想了好一阵子,冷汗才涔涔地从额上冒出。他颤声问道:“那那那……那俺该怎么办啊?”白维扬把两个镇纸都放回布包之中,递给他:“把这两个都拿回去,然后收拾包袱,离开这里。”那人一想起他家主子,又慌了:“回去……回去吗?主子他看到我,那怎么办啊?”
白维扬有点烦这个小毛贼,他道:“你没胆子还,怎么有胆子偷?”那人知道自己自作孽,只好叹一口气,颤抖着手把布包接过。白维扬看他垂头丧气的,想起他家的不幸,但觉此人可恨之余,又有几分可怜。他叹一口气,摸出几颗碎银,塞到那人手里,道:“快走快走,离开这里就别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了,我也帮不了你,只能说天命不公。”那人感激地抬头看他,白维扬摆手:“快出去,别看我了。”
那人站起身,走到门口。岳知否把门打开,外面的寒风灌了进来,那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冷风吹走一半,他又颤抖起来了。他摸了摸自己揣在怀里的布包,颤颤巍巍地迈出一步。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街道的那头传来。那人仿佛一只惊弓之鸟,一听得这马蹄声,便“啊呀”惊叫一声,滑倒在地。就在此时,跌坐在地上的那人看见自己怀里的布包飞了出来,落在台阶上,又弹跳起来。他走得匆忙,布包包得很是随意,这一摔,布包就散开了,两个镇纸跳了出来。哐当一声,地上多了一摊闪亮的星子。
那人目光发直,登时昏了过去。
最后,还是岳知否给他打了盆水擦脸,才把他闹醒了。他睁眼一看,白维扬就在他面前,而在白维扬手里,正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镇纸。白维扬:“算你走运,碎的是那个假的。”
那人愣了一下,才回了魂。
白维扬把镇纸往桌上一搁,道:“你……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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