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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府里的大小事务都安排妥当,这相府只怕又要散了。府里人一开始还怨她不肯让步,以致招惹祸害。如今见她顶着压力平稳人心,他们都不觉对她生出些崇敬之情。

  但只有岳知否知道,自己的冷静镇定都是强装的。白维扬走后第一天她便觉得相府里空荡荡的,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她却觉得府里哪里都显得太过安静。院里的猫趴在石桌上睡觉,再没有谁经过时会那么无聊去把它吓醒,惹它又惊又恼地跳起来喵喵大叫。也没有谁会突然兴起翻十年前的旧书看,经过书房时再听不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就连某天晚饭,厨子盐放多了,桌旁的她和洪青都只是低头默默地吃,因为没人带头抱怨。白维扬的离开,让整个相府都变得空寂冷清。

  夏天的深夜常常下雨。某个突降大雨的半夜,岳知否冷醒了。醒来时一看,被子踢到脚边。她迷迷糊糊地想,“冷醒”这种事情,似乎只存在极渺远的回忆里。再一想,似乎这是因为白维扬睡觉时的坏习惯。无论入睡前他姿势如何,睡着之后,他最后都会从后面把她搂紧,整个人缠在她身上。她躺在床上想,从前她还觉得他这习惯很烦。现在想来,就是这烦如今也成了一种奢侈。

  他离开相府之后的第五天,府外开始有人送信进来。刚开头来的信都是好心劝告,劝她和白维扬赶紧回头,别再抗争下去。这样的信件渐渐地多了,到后来,劝她的人开始训她,开始骂她。

  洪青看到那些带着恶意的信件,便顺手撕碎,并对她说道:“这些破信别看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寄来的。”她却把剩下的信都护在怀里:“别撕。谁知道维扬会不会把他的信写成这样,混进府里呢?”洪青只好作罢。

  她不仅认真地看各种各样的来信,还把这些信都按日期分好,收在书房里。大概在白维扬走后一旬左右,她连睡眠都渐渐丢失了。夜里常常睡不着,她便独自到书房里,点了灯,反复去看这些信件,企图在里面找到关于白维扬的一点消息。

  在白维扬走后的第十四天,府里竟然来人了。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岳知否还以为自己糊涂了,她跟在仆人后面走到门口,发现来的竟是当时到他们家来劝白维扬娶公主的长辈。她大失所望,便对旁边仆从说:“说我身体抱恙,送客吧。”仆从还没来得及应声,外面的人不知怎的忽然骚动起来,他们推开门口守卫的仆役,硬是冲了进来。

  怎么说这些人都是京里有地位的人物,按理来说再生气也不会这样硬闯。岳知否正纳闷着,混乱中不知是谁伸出了手,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拖着她就往人群中间扯。

  她身旁的仆役立即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要把人推开,那只手却执拗地扯着岳知否的头发不放,硬是把她往前拖了几步。岳知否反手将抓着她的手扣住,往后一压,等对方吃痛稍稍松手,她便将人揪开,接着用力一推。

  虽说她这些日子来寝食难安,体力不如从前,但她毕竟还是靖安司里一把好手,若是寻常人,被她这样一推,十有八九要被推得跌在地上。但攻击她的这人,感觉到她要还手,却敏捷地用另外一只手撞她的手腕,卸掉她的部分力道。她立即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不是白家长辈们的仆役,这人是久经训练的高手。

  这时候派人来袭击她的还能有谁?见他们坚持了半个月,杨晓镜怕是担心自己计划落空,故意唆使这群长辈过来问责,然后让自己的手下跟着混进来,攻击她,以让勉强支撑的她崩溃。她见那人躲开她的一推,眯了眯眼,接着迅捷无比地补上一脚。这猝不及防的当胸一脚踢得袭击者往后跌去,吓得门口群情汹涌的众人急忙散开。

  刚才还大声指责她的人一下子都惊得喑了声。岳知否拨开遮在脸上散乱纠缠的长发,她冷眼望着众人,道:“供人驱驰的叫走狗,你们供走狗驱驰,那叫什么?”

  众人哑口无言。

  “诸位要是担心受到牵连,最好从这一刻开始,就别纠缠,和我们家断绝一切来往,与我们再无瓜葛。”她转向身旁仆役,命令道:“送客。”

  说罢,她转身就走,相府里的仆役合力将门关上,硬是将这群人都给推到外面去。这些长辈们站在相府大门外,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纳闷:她不是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么,怎么这气势却是一点不减?他们唆使自己的时候,分明说让岳知否屈服,只剩这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好了,他们来到,却被她给骂回去。这老脸以后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然而,实际上,刚才还很硬气的岳知否在走了几步之后,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刚才被人扯着头发往后拽,现在她整个后脑勺都仍火辣辣地疼。这点疼其实还不算什么,之前比这厉害的痛楚多了去了。但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她执行任务受了伤,咬咬牙又能站起来继续打。现在就是补个袖口,不小心让针扎破手指,白维扬都要在一旁叨几句。她眷恋的并不是他的保护,事实上她也从来没需要他保护过。她放不下的是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

  这一想,十几天来业已模糊的他的影像,蓦地又清晰起来鲜活起来。压抑了十几天的,无穷无尽的无望的对他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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