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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出铜板,裴素棉对这个宁安城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这里没有其他城池的陋习,官兵不敲竹杠,客栈没有看人下菜碟,但是又对白日宣淫这种事没有丝毫的羞耻。
裴素棉收拾了一下包裹,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爹娘兄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裴素棉年幼失怙,在族里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挨饿受冻,但是更多的关心也不会有人给她,毕竟一个流放罪人之女,如果不是看在同族的份上,都没有人愿意收留她。
只有父亲的学生景先生念在父亲对他的知遇之恩,会不时来接济她一下,族里让她进女学,做点刺绣学点女红,到了年纪就找个人家随便嫁出去了事。
景先生却认为父亲的学问不能断,虽然她是个女子,却也延续了父亲的血脉,景先生私下偷偷教她读书写字,看她聪明伶俐,后来琴棋书画都教了她一些。多年来,景先生如同父亲的角色,教导她指引她,景先生说她父亲是个好人,被朝廷流放是冤案,多年来景先生一直四下奔走,终于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朝廷允许族人纳资赎归,景先生又说服族长凑了银钱,让她来宁安城赎回亲人,出门前景先生还塞给她一张银票,作为她的盘缠。
裴素棉仰倒在床上,将手臂架在眼睛上面,粗布吸走了一部分泪水,却挡不住泪水越流越多,终于她忍不住转身趴在床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哭得太过投入不小心睡过去的裴素棉,再醒过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从床上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晕眼肿,身上还又是泥又是汗,裴素棉记得客房楼下有几个水缸,应该是给客人打水洗漱用的。
她拿起木盆,打开房门走出去,准备打些水回来洗漱。
夜半惊魂
这座客房小楼好像只住了她一个人,黑暗中摸索着下了楼梯,推开一层的木门,月光洒了下来,裴素棉终于恢复了视力。
夜半时分本该非常宁静,从街面上远远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比梆子声更响亮的,是此起彼伏的男女呻吟声。呻吟声有远处的也有近处的,她住的“旅”字楼里没有其他人,那么声音就是从隔壁的“籍”字楼里传来的了。
裴素棉隐约知道客栈掌柜问她那句话是何意了。
水缸上放着瓢,裴素棉把木盆里舀满了水,往“旅”字楼方向走,夜里声音传送的很远,她觉得今天得捂着耳朵才能睡着了。
就在她迈进“旅”字木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道,裴素棉被撞得身子往旁边歪去,水盆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一股力道夹杂着浓郁的酒气把她按倒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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