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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晏反省了千千万万遍, 才知道, 许诺, 是不能轻易给任何一个狗男人的。狗男人的悲伤和眼泪也是永远信不得的东西。

　　不然你会不仅想骂“日”, 还会被日。

　　*

　　顾靖深忌日这天, 乔晏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长安月》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这个假请得很不容易, 不过姜司域还是放人了，谁让乔晏是投资方爸爸。

　　天空下了点小雨, 乔晏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挽着顾其琛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在墓园的青石板路上。

　　顾其琛撑着伞, 细密的雨滴落在伞面上, 像是哀哀挽歌。

　　顾靖深的墓地在墓园的最上方。这个位置是郑梦君选的，她说她亏欠顾靖深良多, 因为给了他病弱的身体, 所以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一样，到处看这个世界。长眠在高处，看得也能更远一些。

　　乔晏和顾其琛到的时候, 郑梦君正在为顾靖深拭擦墓碑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他念高中的时候拍的，翩翩少年，虽然孱弱，但依旧笑得灿烂。

　　照片上的人欺骗过她，但是逝者已矣，乔晏倒对他没有什么芥蒂。

　　何况顾靖深生前对她确实很好。

　　祭奠完顾靖深，郑梦君和顾琳一起，去了乔晏和顾其琛的小家。

　　一进院子，郑梦君就被墙角的忍冬吸引了。六月份，正是忍冬开花的时候，金色与白色的花朵在绿叶丛中躲藏绽放，芳香扑鼻。

　　走进屋子，内部的装修也是温馨舒适。

　　郑梦君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直到煤球都觉得眼前的人奇怪，跳到沙发上盯着她看才罢休。

　　“安安，这一年时间，辛苦你了。”郑梦君知道这对小儿女结婚以来，顾其琛几乎一直在美国，今天开春了才回国。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炸毛了，但是乔晏不一样，不仅毫无怨言，反而将生活过得安逸。

　　“我有什么辛苦的，去年我也没有接戏，天天在家里玩。”乔晏给郑梦君和顾琳泡了茶，“倒是阿琛哥哥，在美国忙前忙后的，辛苦得很。”

　　“那是他应该的，挣钱养家嘛。”郑梦君果然是个亲妈，怼起自己儿子来完全不留情，“不顾你自己也能挣钱养家，还能貌美如花，他留着也确实没有什么用。”

　　顾其琛还从未被如此直白地嫌弃过，忍不住抬眸看了他妈妈一眼。

　　“看什么看。”郑梦君不甘示弱，“我有哪一点说错了吗？”

　　“没有。”顾其琛垂眸，不再试图挑战母上权威——权当是过了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