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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的石榴心里一闷。她知道她逃不了这个问题,可是她还是想一再拖延。宋仕廉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躲就能解决的,越是逃避其实更是不好。你与任霁月既然已是夫妻,有些话还是得明说才好。”
雪不知在什么时候下了下来,是一团一团的飞絮连接江与天。船舱里烹了热茶,任霁月醒来的时候,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头撞到了隔板。
先才,一个不察宋仕廉点了他的昏睡穴,他忙的握住石榴的手焦急道:“他可伤害你?”
石榴摇摇头,想了会儿才说:“他是任家世交好友,不会做这些事的。”
任霁月送了一口气,石榴看了又看。
终究鼓起勇气,将遗诏拿了出来:“小叔叔,这是你的,你看看。”
明黄色的锦帛在水光的反射下显得有些沉重,修长的手伸过来,石榴的心提的高高的。
他会怎么做,会不会后悔一起同她离开顺天府?
任霁月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淡淡翻开,瞧了两眼,将扔到江水之中。
石榴大惊,昂着头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她想在水里将锦帛捞起来,却发现它吸水后已经沉了下去。
她的担惊受怕和恐慌,他怎么会不知?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双肩。
石榴害怕他是因为自己的介意而将它丢弃,这么的事他如今这般草率的做了决定,以后若是后悔了怎么办?
任霁月伸出手,点在她的眉心。
皱的极紧的眉心被他慢慢揉平,他好像瞧出了她心中所想:“并不是因为逃避而放弃,是没必要。先皇留这道遗诏我想他是希望我在明处牵制朱今白,而后为他的孩子铺路,如今朱今白既然已登上帝位,我即使拿了遗诏拥兵策反就一定能赢吗?”
石榴心神俱荡,她紧紧的握着任霁月的手,生怕他反悔了去。
任霁月又说道:“比起这好生无聊的江山,我更向往同你在一起,晨起三步观花,晚间泛水行舟,做逍遥的人,行快活的事。”
石榴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想到当时他用功读书希望在朝野里建功立业的时候又觉得亏欠。
一个受过世家教育的男人怎么会没有雄心抱负?可为了自己他宁愿把这一些都舍弃掉。
舟楫行的很快,已要靠岸,过了这在一路南下便可到江南边境。宋仕廉将桨停下,侧脸看着他们二人:“如何?想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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