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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眼中汨汨流出的泪水,他想给她一点安慰,纵使自己拙于言辞,也要说出只字片语让她的眼泪止住。
他慎重的想了想无伤害性的词句轻声对他说:“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过去,只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属于你的过去可能很悲惨,但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心就能走出阴霾。”
他伸出温柔的手掌帮她挥去颊上珍珠般的泪珠,这举动彷佛在对她诉说,「你一定要坚强,坚强的面对人生境遇的恶势力。」
她的脸颊感受到他手掌传达的温度,心却仍旧冰寒不已,因为……因为……
她怅然的说:“他不会放过我,只要他出狱一定会再来找我,要我回去履行夫妻义务。想起他的面容除了憎恶,就是痛恨,根本没有其他的感情,叫我如何再度强迫自己接纳他。想起他龌龊的行径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在她历尽沧桑的眼瞳里此时尽是落寞和无助。她很想乞求上苍别再继续折磨她了,就此放她一马,宁愿做牛做马,也不愿再回去当他的性奴隶。可是老天爷始终听不见她的恳求。
周文弘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徬徨恐惧,他相信法律可以保护她,所以他说:“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讲求法理,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也可以自己找出来,你不能先画地自限,若如此谁还能救得了你?”
他的话虽有道理,她却泄气地说,“我已经认命,我只想养大孩子,他们是我卸不下的责任,我的这一生若没有他们的陪伴,我想,我早去死了。他们一直支撑着我的求生意志,让我拥有活力在他人面前佯装强颜欢笑的面孔,内心的悲伤和挣扎只有在夜阑人静时独自承受。”
“为什么不试着走出来?既然是一条死胡同,就别再往那里走。”他认为她应该走出来,而不继续在错误的婚姻里被折磨。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如果那只禽兽能心甘情愿放了她,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侧身面对周文弘,发觉他炯亮的目光正热切的盯着自己,眼神中的热能似乎想照亮她的生命,只是这小小烛光似乎无法燃烧她黯淡无光的人生。
但是她还是客套的说:“谢谢你听我苦衷,我是不该将你当作一种……一种转嫁愤怒的工具。我很后悔“一夜情“这件事,其实根本毫无意义,并不能减缓我对他的仇视。”
“可是,这件事却让我更了解你。”周文弘恳切地说,他很高兴……或说幸运,她选择了他,不是别人。
她望着挡风玻璃外逐渐低垂的夜幕冷冷睨笑,“我没有被了解的价值,我的人生说起来是一连串的荒谬跟荒唐,一直在做着自己不想当的那种人。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当那种人?我一直被命运牵着鼻子走,早就没有了所谓的理想、梦想,为了孩子不断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孩子就是我的求生意志。”
这些年她带着孩子投靠经济优渥的娘家,为得不就是让孩子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让她们能在安全无虞的环境中长大,要不然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回来也是寄人离下的外人。为了孩子什么她都能忍,这是她最后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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