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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都未曾挪动,太福晋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唤了他好几声才把他唤回神儿来,“额娘说的话,你记下了没有?”
祝兖嗯了声调回视线,垂眼盯着朝帽顶子上的红宝玉顶珠,含糊道:“都记下了,儿一定遵照您的嘱咐,按时用膳歇寝。”
见祝兖丢了魂儿似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太福晋当真是怒其不争,自从撞见了念瑭,他就跟从前判若两人了似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算是看明白了,祝兖他这头灌了迷魂汤药,巴巴儿地把一颗心捧出来对待人家,可念瑭那头呢,不吭不哈的,压根儿不在乎他心肠有多热乎。
事到如今,太福晋也犹豫不定,究竟是周全他还是彻底掐断他的心思为好。
念瑭膝盖跪得麻木,眼前又开始发起昏来,她咬紧牙强撑起精神支持住,说什么也不能再昏倒在银安殿里,自个儿丢人不说,还给人添麻烦。
她浑身热燥,正难受的当景,突然听见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一抬头睿亲王那顶红缨朝冠一路滚了过来不偏不倚停在了她跟前,原地打了几个晃静止不动。
她忙捡起来,扑去上面沾染的一层细灰,起身走近祝兖,孔雀翎子向着自己,把官帽捧着敬给他。
他却不接,瞥她一眼问:“犯了什么错儿,惹得老太太不高兴要罚你的跪?知道自个儿正害着病,还来讨罪受,我瞧是活该你的。”
太福晋暗觉可气又好笑,他因为见不得念瑭罚跪,竟跟她斗起心眼儿来了。
念瑭胆怯地觑她了眼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乱了府上的规矩,该当罚的。”
睿亲王唔了声道:“乱了什么规矩?”
太福晋忍不住截了话头,“允璟,你心里揣着浆糊跟额娘装糊涂呢?她坏了什么规矩,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为着她一个奴才胡闹,好看相儿吗?”
睿亲王见念瑭死死咬着嘴唇,顿时心生后悔,本来是打算帮她解围,不料弄巧成拙无意中引燃了太福晋的火气,一口一个奴才的数落她,殊不知奴才二字原本就不该是属于她的身份,他难以想象这么些年下来她究竟吞咽下了多少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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