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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陈桓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先入目的是宋舒窈强撑着身子在纳虎头鞋的样子,剑眉一皱,就从宋舒窈手中拿走了虎头鞋:“身子都这样了,也不知道疼惜自己一些?”

  宋舒窈被皇帝的动作一惊,又是一阵咳嗽,正要起身行礼时就让陈桓给压了下去:“不必多礼了。”视线环顾四周,陈桓先将跟前侍奉的琉璃和绿子训斥了一通:“好好的让你们主子吹了什么风,自个下去领罚。”

  二人相顾一眼,正要下去时就让宋舒窈给拦住了。

  怕将病气传给皇帝,宋舒窈原本坐的离陈桓远一些,在听到这句话时面上才有了一丝波动,伸手扯了扯陈桓衣袖: “是妾自己贪看外头的景忘记了时辰,与她们无关,大哥要罚,先罚的该是妾。”

  陈桓将宋舒窈拉着离自己近了些,面上仍有几分冷峻:“怎么这么不当心,你如今是做母亲的人了,行事也该顾着些阿赜。”

  宋舒窈从榻间取出已经凉了的汤婆子递给绿子,听人提及阿赜时也有一笑:“妾就当大哥是心疼妾了。”

  陈桓这才稍缓神色,于是宋舒窈先同琉璃、绿子二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二人先出去,让阿稚进来奉茶。再看向陈桓时耳畔不时回响起二婶与金淑的细碎声儿。直至阿稚进来奉茶,宋舒窈仍旧不动声色察人神色:“三月天尚且有几分寒气,妾父亲旧时多言姜茶驱寒,便让府中人人都学了这般手艺,琉璃年纪虽小,手艺却也是极好的,大哥尝尝?”

  陈桓有意无意地盯着宋舒窈的神色看,眉间却不见动容,只与人家常:“西北天寒,姜茶也是军中常备之物。”

  陈桓从阿稚手中接过茶盏暖手,倒不急于一品:“时常想起你父亲吗?”

  这句话总让宋舒窈心里发凉,却只拢了拢紧被,冲人缓缓摇了摇头:“父亲去了多年,如今就连模样也模糊的紧,哪能时常想起,只是这些日子想的多了些罢了。”

  陈桓只当是宋舒窈对和嫔的事心中有疙瘩,神色稍有一顿,替宋舒窈将锦被往上拉了拉,旋即温声道:“前几日朕还和礼部提起,明年十一月是你父亲的十年忌辰,朕要追赠他毅勇侯之号,由你二叔家袭爵,也能给你一番体面。”

  宋舒窈笑着摇了摇头:“身后名多是留给世人看的,父亲去了多年,追赠爵位实为不妥。且父亲若泉下有知,也不愿让您为他劳心劳神的。”

  陈桓拍了拍宋舒窈的肩膀以作安抚,轻叹一声:“时日虽久,可也是功赏过罚分明,如何就算劳心劳神了?陶陶啊,算来你到朕身边也有了八、九年的功夫的,你父亲有功,朕也舍不得让你们受了委屈。”又有一声:“这么难为,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宋舒窈伸手比划到陈桓的肩头,面上含笑:“当初进府的时候妾尚不及您肩头。”听得后言故作疑惑,倒也不瞒着昨儿和嫔请安一事:“大哥这话怎么说?妾一贯畏寒,外头尚未回暖,阿赜又离不得妾,倒也许多时日没有出过钟粹宫了。除却和嫔过来见了礼,哪里来的什么风言给妾解闷。”

  宋舒窈半倚在陈桓肩上,轻抚陈桓掌间的纹路:“妾是怕大哥难为。”

  陈桓温言:“无妨,朕不难为。”提及和嫔时陈桓面上添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喜:“金氏入宫数日,还没有到翊坤宫去问安,却先来了你这儿。”将一句居心叵测隐下,又添:“你也该提点着些金氏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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