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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谁。
宫千璧在岑非的面前蹲下身,摇着头,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来,啧了两声,“我可不是卫方承那个傻子,我是宫千璧,岑教主不记得我了吗?”
岑非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泛黑的鲜血来,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方承……怎么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呢?
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假扮的,他不是自己的方承!
可是他穿着方承的衣服,有着和方承一样好看的眼睛,只可惜这双眼睛里,再也不见半点往日里的温柔了。
岑非迷惑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方承到底怎么样了?
“岑教主的这副表情可真叫宫某伤心啊。”宫千璧皱着眉头,学着白弱水做出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对岑非说:“我得惩罚你。”
他取下了腰间的那柄岑非在他生辰时送给的匕首,将匕首从鞘中抽出,又在地上磨了两下,又听到岑非问自己:“方承呢?”
宫千璧笑了一声,把匕首翻了个面又磨了两下,对他说:“我就是。”
“你不是。”岑非马上反驳道,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却十分坚决。
宫千璧笑了一下,抬起手猛地将这只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岑非的心脏里,而后似是觉得不过瘾,他握着那柄匕首用力地转了一下。
岑非闷哼了一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他没有办法从这场噩梦中庆幸,无法……从这片苦海中解脱。
眼前的一切变得了迷离,宫千璧的身上还穿着他们大婚拜堂时的那件喜服,喜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双龙戏珠的纹样,在烛火下摇曳生辉,泛着点点的金光,那是他在成亲前亲自去挑选的图案。
过了好一会儿,宫千璧松了手,那把匕首却还是牢牢地插在岑非的胸口上,好多好多的血从那里涌了出来,在龙凤被上无声地蔓延。
宫千璧站起身,他低垂着眸子,望着倒在地上几乎没有了呼吸的岑非,眼神中一片冰冷,他对岑非说:“我就是卫方承,我就是他!”
岑非将弓着的身子伸展开使自己离宫千璧更近了一些,他的手指动了动,抓住宫千璧喜服的下摆,而紧接着他便颓败地松开了手,他喃喃着,“你……不是他……”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光彩。
宫千璧冷笑了一声,看着自己喜服上的血手印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岑非望着宫千璧的背影,耗尽所有的力气,问他,“方承他……什么时候回来?”
宫千璧没有回答他,脚步也没有停顿一下,直到他走到密室的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用着毫无起伏的声调对岑非说:“若你这回还能活下去,我便把你的方承还给你。”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离开,将密室的门紧紧关死,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头。
黎明将至,珞珈花依次盛开,清风拂过大片的白色花田,珞珈花微微摇摆着身子,像是他江南遇见的那个青年。
月光下,青年捧着月色翡翠来到他的面前,将这天下至宝送给自己。
滂沱大雨中,他躺在冰冷泥泞的土地上,脑海中一幕幕全部都带着青年的身影。
辛酉年六月初三,青年穿着绣着双龙戏珠的喜服从苍茫中缓缓而来,牵起他的手,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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