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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扬州首富苏厚德之女苏婉虽只年方十四,但已出落得标致无比,在扬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都道这苏家小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更难得的是德才兼备。

只可惜多少富家官宦子弟都不在苏小姐眼里,她却偏看上了家境贫寒的穷书生江远初。

当年江远初一十七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长身玉立,清俊不凡,又写得一手好文章,人虽穷,志却不穷,苏婉所倾慕的正是他身上那一股傲然清高之气。

一个才子,一个佳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出身悬殊,却没阻碍他们爱得难舍难分,偷偷私定终身,更情难自控地偷尝禁果。

苏老爷看不上这穷酸书生江远初,再观面相觉得此人出头难,故此狠下心肠棒打鸳鸯,强迫苏婉嫁那江州李太守。

父母之命不能违,苏婉只得与江远初偷偷私奔,只可惜私奔未成仍被拆散,苏婉在府中一病不起,清醒过来才得知江远初已为自己殉情而死,自己更已有了身孕。

苏婉以泪洗面,怀胎十月后产下一子,匆忙之中只是从接生婆的手中瞥见那婴孩背部有一血色花瓣形胎记,此后便再不知其去向。

多少年,梦里都是这片刺目的血色花瓣,多少年,心里的苦和泪只能生生咽下。

不知不觉中,十五年一晃而过,本以为这些往事终于能如云烟般散去,谁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命里注定逃不过去。

苏婉病怏怏地在府里休养了两个多月,多年前的旧梦统统袭来,远初早已经面目迷糊的脸,大雨中的私奔,那孩子背脊上的血色花瓣,淡漠疏离的笑意,再到自己与亲生儿子那一次次天理难容,禽兽不如的茍合。

这些亲手造下的孽,不知今世怎样才能还清。

这一日,苏婉自梦中醒来,黯淡失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床帐,冰冷的手无力地抓着床单。

心中的某个念头逐渐清明起来。

不如还掉欠下的债。

那孩子既是过来向自己讨债的,那就把这些年欠他的,统统还给他。

慈母吟(二)

清早,苏婉独自一人出了门去,循着记忆又拐入西郊的那条小窄巷里,寻到那个院落,手抵在那木门上,略微犹豫下便推了开来。

这院子同两个多月前并无什么区别,只是现下是秋天,比起夏日蜂飞蝶舞的生机勃勃,到底是寂寥了些。

苏婉走到屋前,刚想伸手叩门,却听那里头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心儿一疼,已不由自主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伴着咳嗽声,听那洛云在里屋笑道,“是小笙儿吗?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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