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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清理,故而十分模糊。而这枚小金麒麟,却是我在北院那堆焦灰残渣之中寻到。灰堆是被人清理到院角去的,这东西细小得几难察觉,故而才能在那么久之后被我捡到。这麒麟我初判是枚衣饰,应当并非金铸,它无比坚硬,遇火竟然未遭一丝变形。”
唐糖掂着这枚小东西,看得泪眼朦胧:“这确是祖父一件贴身夹衫上的镶嵌之物,你说遇火……”
“想必当日是有人企图纵火,却因雨未能得逞。我前几日在后山询问过秦家夫妇,他们记得清楚,去年四月初时某夜,你家那个方位的确遭遇过一场冲天大火……因这半山独唐府一户,相援不易,他们看火势不妙,才决定出发,然而才行不到半途,却是大雨倾盆,那场火很快熄了。因为夜深,他们料得唐府人多,便未再去翻山相看。又隔了数日,方知唐府惨案……”
“祖父难道是被他们那把火……”
纪陶捏一捏唐糖的手问:“那夜是不是真的下了雨?”
“那夜的确是落了大雨,前半夜我顶着雨赶路,也幸得那场雨救了我,山里头都是我的地盘,我半身湿透,那拨歹人恐怕早湿了全身;他们想必做梦也没想过我会上山,我便偏偏躲去了山上,在山洞里生了一丛火,生生将自己烤干的。”
纪陶心疼得无以复加:“……怎的这般艰辛。”
唐糖倒是不以为意:“就是一个跑字,被人满世界撵着追着的确很累,但累久了,好像也习惯了。后来赶路用的衣衫,还是我在祖宅寻到几件父亲少时衣物,略有些宽大。敲开纪府门的那天早晨,你若是看见我的样子必定不认得,像个山里来的猴子。”
“那一夜着了红喜袍,分明极美。”
“三爷枉被人误解作风流,原来全无品味可言。你是说那躲在荷花池里哭成个傻子的落汤鸡?美什么,土猴一只……”
纪陶哼一声:“土猴子倒好了,我至少可防走一个赵思危……”
“赵思危其实挺可怜的,待三爷也算青眼有加,你不是个乐于树敌的人,为何一说起齐王殿下便如此忿忿?”
“他若能用可怜二字来形容,那世间岂非人人可怜?生于帝王家是命,至于其他……所谓求仁得仁,总得他有所求,方才有机会得之。”
“他求什么关我何事?我只管三哥求什么……”
纪陶振振有辞:“齐王信中诉道,他三十寿诞当夜,有你作陪吃面,吃得欢喜圆满。”
唐糖很冤枉:“圆满他个鬼!那夜后来的事情他也告诉你了,吃面祝寿事小,收拾门户事大。我若不替他走这一趟,他找谁合适?就算你在,难道唤你前去?他本就因为绿帽子无脸透顶,那王妃万一衣衫不整教你看去了,他齐王更是颜面何存?赵思危这厮的确鬼得很,我为他出力如此,他却反行此离间之道。不过他终是我半个雇主罢了,三哥总把人家假想作情敌,实在毫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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