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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便跪倒在了地上:“父亲大人。”
细雪悉索落在那孩子的脑袋上,唐糖低身,往那颗圆脑袋拂了拂。
纪理愣了好一会儿,极细微地叹了口气,就着红灯笼的微光将那小胖子几番打量,蹲下|身子,将那圆脑袋摸一摸,不动声色问:“是谁送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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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鹤龄气得无心吃年夜饭:“是老头子我对不住糖糖啊。他们兄弟二人出生之时,姜国师亲为他俩批下八字,两个小家伙命中伤杀枭劫重重,幼年克父,早娶克妻,自身亦多磨难,须得过二十三岁方可转运。臭小子,这样的烂命,那个婚约本就不该定。”
纪方道:“我记得,当年二爷与糖糖订下婚约的时候,您早与唐家祖父将这些话说在了前头,也约定好了唐糖须得到了今年方可过门。唐老爷子当时不以为意,说他正想多留糖糖几年,顶好是留到十八岁。故而今年正是好时候,他俩今年成婚之时,二爷已近二十四岁啦,您实在并没有错。”
纪鹤龄抚胸:“可老二他偷生下的儿子都五岁了,他在外偷腥偷娶外房的时候他是什么岁数?那个混账方才十八岁!怪不得,怪不得……”
纪方劝:“二爷那时年纪小,也不懂事。”
“亏得你还总说他最听话!不懂事,不懂事他寻个甚样的女人不好,却偏生去找……若非……哎总之气死我算了。”
纪方想起刀刀,终是有些暗暗的欢喜:“孩子何其无辜,老太爷您不要生气了,且想想这小胖子多可爱。”
纪鹤龄嗤道:“他也太胖了,活脱就是他那个娘舅!”
“可那眉眼鼻子,一撇唇时的模样,说话的神态,连说出来的话……小少爷除却话比二爷多些,同二爷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先前纪方嘱咐人煮了元宵与纪刀刀吃,小胖子饿极,热热乎乎吃下了肚,吃完眉头却是一皱:“哼,此黑芝麻馅用的乃是冀原芝,并非都昌芝,细滑有余香润不足。还有这盛黑芝麻用的碗,哼……”
纪方看他显然没吃饱,问:“小少爷,要不要再来一碗?”
刀刀抚一抚肚子,勉为其难道:“哼,也罢。”
像透了。
说起儿子像爹,纪鹤龄亦悄悄抹了两行泪:“刀刀他舅舅走了?”
纪方答:“走了,并未多说什么,只留下话来说大少奶……我是说小少爷的娘亲这会儿就宿在喜福客栈,离府上不算很远。”
外头有小厮兴冲冲进来报:“二爷回来了!”
那小厮大约是看不懂纪方打的眼色,依旧喜气洋洋原地候着,除夕夜被老太爷打个年节小赏的运气,他思量终是有的。怎料纪管家将他一把拖了出去……
纪方将那小厮弄出门外,方才回过来劝:“孩子都上门认祖归宗了,大过节的,团圆终是好事。您不是一直盼着抱孙子……老太爷您一会儿千万别骂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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