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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瘟疫吓破了胆,又加上先皇后与小皇帝元夕皆是死于瘟疫,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那大春捂住鼻子,没好气地将那赵阿婆推了一个跟头。
“死老太婆,你这死儿子患了瘟疫,你却将他领到洛阳城,莫不是不安好心吗?!”
那赵阿婆闻言,自那头破血流中抬起脸来:“大春,阿四他只是肺痨,并非瘟疫。他吐,他吐是因为昨日吃坏了肚子啊……”
“我信了你的邪!”大春将那准备起身的赵阿婆又踹倒在地,又从腰间取了浸了药的布条系在鼻端。
“快,快这小子扔出城去!”他一面吆喝,一面拖起那阿四的一只胳膊。几个守城门的汉子见了,皆有样学样,都在鼻端系了布条,提起那阿四的手脚。
那阿四本就是疾病缠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力,更别提反抗了。他四仰八叉地被那一群守门的汉子抬出城门,又走了几丈,而后在那几个汉子急促的号子中,像是垃圾一样被抛在了清早尚有些冰凉的地面。
此时日头高悬,惠风和畅。洛阳城内外依旧熙熙攘攘。
赵阿婆追她的病儿子去了,那一声一声闹剧般的哀戚,终是被埋没进了嘈杂的声浪洪流,再也无迹可寻。
马背之上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马。那一身外罩的披风在他下马时掀起一阵细微的风浪。
出城与进城不同,一般守门的侍卫简单盘问后,若没问题,便可直接放行。纵是碰上了二般侍卫,只要稍有眼色递些小钱,那些侍卫得了钱财也不会怎样为难。
那黑衣男子显然知道其中路数,见侍卫盘问,从袖中摸出一贯钱来。
“大热天的,兄弟们辛苦,这是给兄弟们买茶水的。”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见那黝黑的侍卫依旧不放行,又牵了牵嘴角,从袖中摸出另一贯钱来,“北边芙蓉巷有家酸梅汤,滋味很好,若是大哥不嫌弃,就过去尝尝?”
那黝黑的汉子撇嘴一笑,正待要说什么,面前又递来一贯钱来:“西边春霖路,那边烟丝卖得纯正。”那年轻人又将一贯钱塞进那汉子手中。隐忍着小声道:“大哥,我出门探亲,今夜还要外宿,还请稍稍给我留些外宿钱,若不然我就要睡野地了。”
“呸,穷酸!”那汉子啐了一口,将那三贯钱在手中掂了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了个通行的手势。
那牵着马的年轻人暗暗松出一口气来,正要牵着马通过城门,谁知身后却又有一只手搭在肩头。
“且慢。”身后一个焦躁的声音响起。那前头的黑衣男子回头,正对上抓耳挠腮的大春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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