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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终日混迹在城市之中,在野狗口中抢食,聊以慰藉的,便只是一腔仇恨,仿若放下那仇恨,他便不再是他了。
见萧子杞状似认真听他说话,他又一连磕了几个响头:“殿下,那日大火之中,我清楚的看见了陶文亨的脸。是他纵火,就是他!若不是他,我陶家怎会……怎会……”说到此处,陶文杰哽咽起来,“他和陶清漪那一对狗娘养的姊弟,我见了他们,非让他们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不可!”陶文杰恶狠狠地说。兴许是与野狗夺食夺得久了,他举止言行也慢慢朝着野狗靠拢。
他在泥淖中摸爬滚打,一路状似疯癫,或多或少真有些疯癫。他动作姿态夸张,说起话来唾沫横飞。然萧子杞却突然发现,这陶文杰虽说在大火中被熏坏了嗓子,声音嘶哑难听,但说起话来却是吐字清楚,交流几乎不受影响。
萧子杞脸上的表情慢慢冷淡下来,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却在与他的沟通中窥探到了什么,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陶文杰。
“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不过……”萧子杞表情骤冷,而后突然反身从身后江骋的怀中摸出一把短刀,照着陶文杰的嘴便剜去。
白日的阳光刺目,却并不灼热。站着的萧子杞他逆着光,跳跃着的耀眼光线,仿佛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让他看起来,无端像是天神下凡。
而那面前丑陋的陶文杰,却满嘴是血。
他的舌头被萧子杞剜去大半,这一生,恐怕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清楚的话来了。
“江骋,带他走。”萧子杞说着,回身上了那不远处的马车。
一阵清风浮动他的发带,就连他那一声墨蓝的衣裳,都在风中肆意缱绻。
他自认为是个温柔的人。只是……
只是温柔的有限。
他自嘲一笑,蓦地想起陶清漪,想起她的眼泪,想起她的笑,心中那一腔澎湃的恼意,终是平复了些。而后他回身,不出所料却看到江骋一张复杂的脸。
“留着他,说不定还有些用。”他兀自笑笑,敛着眉眼道。也不知是在对江骋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不过大概,这些都是他聊以自慰的话吧。
……
曹居衡叫住疤瘌脸陶文杰时,陶文杰正蹲在地上捡拾一户商贾人家置于后门的一桶泔水。
背街之上人烟很少,垃圾很多。几个半死不活的乞丐躺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的长着毒疮,若不是那破烂的衣服下面还有呼吸起伏,曹居衡一度认为他们都是连死都不能死的体面的尸体。
今日的风很大,气温也炎热,老远,曹居衡就闻到了漂浮在空气中的腐败气味。
几个乞丐似乎对有人会来见怪不怪,张着嘴吆喝了几声“可怜可怜”,见曹居衡异常大方地扔过来一个钱袋,便争先恐后地争抢起来。
曹居衡抽了抽鼻子,走到陶文杰身边。
那陶文杰正扒着那泔水桶,捧着那桶内臭气熏天、蝇虫扑面的饭食吃得香甜。似乎是听见有人过来了,他回头狠狠地瞪了曹居衡一眼,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吃起他的“大餐”来。
曹居衡强忍住胃中的翻涌,蹙着眉头叫了陶文杰一声:“喂,你可是萧子杞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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