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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杞并没有见过别的鲜卑人。在他度过的十二年光阴中,她的母亲便是他对所有鲜卑以及北魏的认知。
在他被叫做“蛮夷”和“魏狗”的这些年里,虽然人人都在强调着他的与众不同,但是他却是迷惘的,因为他到底也没能看出他和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是眼睛比旁人大些?还是五官的轮廓比旁人深些?亦或是,他那苍白到近乎没有人气的皮肤?
他对着镜子苦笑一下,浅色的嘴唇微微勾起,却是一个温和有如阳春水的弧度。
他的面相偏柔和,这铁定是随了他的母亲。但他和他的母亲又是不全然相似的,他曾经以为这样的不相似定是来源于他的“父亲”大齐皇帝,但现在看来……
他敛下眼皮,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失却了光彩,惟剩下那一双绵长的眼睫落下来,如同两只惴惴不安的蝶。
然后他站起身来,迎着那外间的光线走出去。金色的阳光瞬间将他包围起来,他在这样明亮细碎的光线中,坚定而执着的走出去,即使南山可移,即使万海桑田。
少年的元恪由大齐的侍者引着,漫无目的的在宫中闲逛。方才与他同席的二皇子萧子良与五皇子萧子敬都临时有事不能作陪,四皇子萧子响一只鹰钩鼻,一双吊睛眼看起人来总觉得不怀好意,元恪不喜他陪同,便找了个借口,让侍者引着他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闲逛。
萧齐的皇宫与北魏有很大的不同,却又大同小异。巍峨的宫墙高大雄浑,琼楼高宇鳞次栉比,入眼玉阶绵延,朱梁高耸,雕梁画栋,金玉交辉,可谓是气派宏伟,瑰丽奇葩。
但元恪自小在宫中长大,早已对入眼的雄伟习以为常,若单论精美奇巧,似乎是萧齐略胜一筹,但也没胜到哪里去。他走了些许,加之拄着拐杖多有不便,不久就觉得有些乏味,便找了一处靠水的凉亭,坐下来歇憩。
此时已是季春,天气已经相当的热了。但这大齐似乎是靠南的缘故,此时却并没有北魏那样的料峭春寒,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极舒适温暖的感觉。
元恪面对着阳光晒了会儿太阳,晒得全身的筋骨好似都打开了些。
有机灵的宫人早已在几案之上布满茶点,一个个做工精巧,却是与大魏有所不同。
元恪捏了一块粘着枣子和栗子的糯米糕放入口中,许是因为用箬叶蒸就的关系,那舌尖还隐隐能尝出箬叶的清香,冲淡了入口的甜腻。这简单的点心,吃起来倒也别致。
元恪原本就偏爱甜食,情不自禁便多吃了些。
这个时候,那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后,一块几根木条拼凑成小玩意儿从那灌木丛一侧的月季旁滚了出来。紧接着,一双绣着繁复花纹的翘头履自那草叶间露了头。
“十二……十二殿下……”有年轻的小公公自那树丛后窜出来,挡住了来人的去路,“那边是大魏的贵客……您……您不能过去。”那小公公一脸愁容地朝着面前之人挤眉弄眼,见那人一脸懵懂,干脆伸了手挡了去路:“十二殿下,您莫让小的为难。”虽是和善的语气,恭维的身姿,但那伸出的手却是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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