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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衣袍上就染上了点点血迹。
曹夫人眼见得自己儿子又哭又笑又闹,心中乱成了一团麻,垫着脚从那一地碎片上踩过去,她拉扯住二子那还在流血的双手,眼中含泪地唤了一句:“仁儿……”
那面前的曹居仁正醉得厉害,看见曹夫人叫她,他哭得比醉得更厉害了。
“娘,我当不了驸马了……”曹居仁像个小孩子似的,张着嘴一面哭一面说,一张谪仙般漂亮俊俏的脸上涕泗纵横交错,有些头发丝还狼狈地粘在脸上,揉成一团,甚是不好看。就连那一双好看的眉眼,如今也哭得红肿不堪了。
曹夫人抬手为曹居仁擦了一把眼泪,受曹居仁情绪感染,也流出泪了。
“仁儿不哭,那驸马不当便罢了,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娘还不稀罕让你去伺候那位公主呢!你当时年岁小恐怕不知,那位公主此前还与一个朝廷钦犯有过一段呢!谁知她是不是个破鞋!”
又道:“驸马驸马,不过也是个伺候公主的奴才!自古男女尊卑有别,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儿不当驸马便不当,不去受她那一份窝囊气!以后娘为你张罗着娶一门最貌美无俦的女子,让她伺候我儿一生一世,再为你娶几房妾室,你不是喜欢那个醉霞楼的头牌,叫做什么心的,你爹不同意没关系,娘给你做主了,你马上就可以把她娶过门!”
又道:“仁儿,娶不成公主没关系,‘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焉知曹居衡娶了公主,不是祸事啊!”
曹居仁原本就是因为做驸马不成而伤心,如今又听母亲提起“曹居衡”三个字,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立马弹跳起来。
“曹居衡!你个天杀的,狗娘养的小杂种!”他大声哭喊道,又借着酒力挣脱开母亲与那几个下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正中,朝着那虚无大喊大叫。
“我^日^你亲娘!我^日^你娘!尻^你姥姥!你从小与我争抢,现在……现在就连老婆也要抢我的!我……我^日^你妈!”他大骂道,骂了一阵却嫌不过瘾,又手舞足蹈地像是在揍人似的,又兀自骂骂咧咧地舞了一阵。而后,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踢着腿就要往外疯跑,一面跑一面喊着“曹居衡,我^日^你妈,我^日^你姥姥”。那身后的曹夫人见此,赶忙叫众人去拦,一番忙碌,这才将曹居仁勉强制住。
曹夫人眼见得儿子如此,心中早已将那曹居衡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还只嫌不够,恨不得那曹居衡现在就在她面前,被她千刀万剐,喝血吃肉。
她就是想不透,明明宫里那些个可靠的人都说了,这公主驸马之位非曹居仁莫属,怎么才过了一个年节,这风却是变了?那小杂种比宁慈整整小了五岁,当朝圣上是瞎了还是被猪油蒙眼了,竟是要跳过曹居仁,去选了那么一个张狂至极、乳臭未干的小子?!那小子,一个贱婢生的小子,现在竟是要爬到天上去了啊!
曹夫人恨恨地想着,心中纠结到疼痛。这小杂种,他娘从前就会争她的,抢她的,那贱人生出个儿子,却也来争她儿子的,抢她儿子的,真是……真是还不若他一出生,自己就跑过去亲手掐死他,好过他徒留在世上,为祸曹家,为祸曹居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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