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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砸在身上是刺剌剌的疼。

  曹夫人吃痛地眨了被那似乎快要被金乌灼伤的眼睛,继而弯下腰来,恶狠狠道:“拜你所赐,你的表兄从昨日到现在,仍处在昏迷之中!”

  又道:“谁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陶清漪一滞,似乎没有料想到表兄伤势竟然严重到如此程度,竟是到现在都昏迷不醒,那心中立刻就乱成一团麻了。于是她张了张口,方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望见自己姑母那憎恶的面容,那话语最终是梗在了喉中,再也说不出了。

  空气中渐渐地传来饭食的香气。如果没有眼下这一出姑侄之间的事情,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平常的中午,也许正要提起碗筷津津有味品尝家常饭菜,亦或是酒足饭饱正要午睡小憩。只可惜,有些事情注定就是要物是人非,就像是这人世总会缺少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样。

  曹夫人说完那句话,便慢慢直起身子,如果努力去辨听的话,似乎还可以听到她用力咬着后槽牙隐忍着怒火的声音。而后,她再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亲侄女,毅然往厢房去了。

  自古都言,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曹夫人已然就成了一盆水。亲侄女如何?亲侄子又如何?他们再宝贵,也不及她儿子的一根脚趾头。在触及自己儿子利益之时,他们那些人的死活,又与自己何干?与她曹府何干?!

  ……

  陶清漪在曹夫人扬言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言论中,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地过了一天又半,等到第二天下午申时刚过,那曹府里突然有了消息,说是大少爷曹居仁终于醒过来了。

  得知曹居仁醒过来了,陶清漪结结实实地松出一口气来。对着眼前的空气,小声嘟囔了句“幸好”,又将那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拜了几拜。

  此时,琉璃方从炭火炉子上烧了热茶,倒了一盏递到陶清漪手中,那杯盏中正热腾腾地向上冒着蒸汽,熏得人有些眼花。

  “小姐,这是这个月最后一点茶叶了,今早我去管事的那里要茶,他们只推说了没有。”琉璃声音小小的,垂着头敛着眼皮。

  她那眼皮还肿胀着,此刻那上面并不十分红了,却意外地泛了厚重的紫色,配着脸颊上的擦伤,将她那一张清秀的脸衬得说不出的骇人。

  陶清漪知道那天她为了救自己生生地被三皇子元朔打晕了过去,虽然事后来了大夫检查说只是皮肉伤,但陶清漪那天帮琉璃上药的时候,眼见得琉璃那一身青紫的斑驳,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陶清漪心中微动,不觉得就将那杯盏握得紧了,见琉璃依旧叙叙地与自己说话,她站起来拉了琉璃的手。

  “他们不给便不给吧,我们也不是非要喝茶。”陶清漪让琉璃坐在火炉子前,那火炉子此刻生得红火,热气暖暖和和地直往人的脸上扑,明明才睡了方起,这会儿又熏得人有些困乏。

  “就算是不喝茶,我们这炉子总要生的,他们连炭火都克扣了。”琉璃叹出一口气起来,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复又抬了头,眼睛亮亮地道:“小姐,既然表少爷醒了,您理应去看看的。”

  陶清漪没有说话,蹙了蹙眉头,这才道:“表兄方醒,这会儿人多,我怕我去了不合适。”说着这话,那手便将装着热茶的杯盏推到了桌子上,再也没有喝茶的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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