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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将已经安静下来的曹铄放回席子上:“八娘虽然死了,但传消息给八娘的人还在,九娘也还在。只要安郎过得不好的消息传出去,他们总会动起来的。”
她总归是能够为沓安证明清白的,只是这未必就是个让人幸福的结果了。
黑夜沉如墨,没有月光,连雪地都是黑色的。毛屯村被大雪压坏的土墙才修了一半,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村里自然是有乡勇值夜的,但他们毕竟不可能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豁口看。今夜又是除夕,村子中央燃起了篝火,酒香肉香不住地往人鼻子里钻。
于是换班就格外频繁。
村民淳朴,互相帮忙,总要让人人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就在某次轮值的当口,一个黑影就乘人不备从土墙豁口处钻入了村里。不到十分钟,他就又钻了出来,怀里已经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黑影在雪地里快速行走,仿佛黑夜对他的视力全无影响似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村外用作砍柴的小树林里。树上栓着一匹高头大马,马旁边等着个穿披风的女人。
“孩……孩子呢?”女人颤抖的声音问。
黑影将那个包袱塞到女人怀里。这个时候,就能看出黑影比女子要高上一个头,妥妥是个壮汉。而那个被他轻松抱着的包袱里,竟然是个熟睡的孩子!
“快走!”男子压低了声音催促,“商队一个时辰后就要启程,错过了时辰我看你们怎么办。”他将女子扶上马,牵着缰绳还没走两步,周围树林中就亮起了一排火把。
更加让人心惊肉跳的,是一个清朗的声音:“让我曹家的马匹,驮着我曹家的叛徒,合适吗?”
“簌簌簌。”
久经沙场的人听得出来,这是弓箭拉弦的声音。那壮汉松开拉马缰的手,慢慢跪下来:“二公子。”
九娘将沓安抱得更紧了,她不会下马,只能僵在马上。
秦六亲自走上来,“咔咔”两下将男人的双臂脱臼,然后才掰起下巴将那人的脸展露在火光下。他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不是阿生能叫出名字的人,但免不了有些眼熟。
“卫冰,辽西人,二十六岁,七年前加入少年骑。”
“原来是少年骑,难怪身手这么好。能将一个弱女子从深宅大院里偷出来,不容易啊。”阿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七年的老人了,阿兄该伤心了。”
卫冰跪在雪地里,脱臼的痛苦都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劳动了二公子和秦总管,是属下的不是。”
阿生微微蹙眉:“你怎么和沓氏的人牵连到一起的?亦或是你和我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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