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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寡言公正的王瑞,陈家庄的驻村家丁首领是豪爽和气的卜大伯。陈家庄有一所小学校。陈家庄是汶县治下最富裕的村庄。
最重要的是,陈家庄有曹氏别院,别院里住着那个他偷偷喊“阿母”的人。
“我不是你阿母。”那名女子说。不施粉黛的脸颊就如白玉一般,丝毫没有被朔风摧残的痕迹。
此时正是宵禁的时间点,她站在坞堡高处吹笛,笛声随夜色扩散。村民们三三两两回到自家的房舍中,往土炕里加一把柴火,然后熄灯入眠。守夜的家丁们踩着笛声的节拍,在村庄四周巡逻。幽州边患频发,即便是偏远的移民村庄也建有至少两米高的土墙,墙外有沟,有拒马,每一天都是备战状态。
没有人会去抱沓安。他就乖乖站在仆从堆里,差点被荒草淹没。
等到一曲终了,阿生才转过头看他。“阿石不擅长照顾人。安郎不要胡闹,跟随青伯去大连。”
沓安咬咬手指,又想起什么似的将手藏到身后。泪痣在月色下显得楚楚可怜。“安郎去大连,那可以叫阿母吗?”
“不可以。”
“那安郎就不去大连。不去大连,好不好嘛,二公子?”
阿生叹了口气:“大连,故沓县,是你的故乡,为什么就不爱去呢?”
“那里的人很怪,不是讨厌安郎,就是跟安郎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话。”沓安仰着脑袋,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不安和恐惧。
阿生俯下身摸摸他的头:“我也去大连,你去吗?”
“这……”
“我去大连,那曹昂他们三姊弟自然也是去的。”
沓安低下头,委屈巴巴:“那安郎也一起去。”
有那么一瞬间阿生是想抱抱他的,就像是抱曹昂抱曹铄抱曹榛,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青伯没少拿这事打趣她:“二郎向来是智珠在握,倒是少见有这般无措的时候。”
阿生坐在有挡板的牛车上:“学堂诸子或称呼我为主人,或称呼我为师,唯独这个想叫我‘阿母’。但这份赤子之心,终归是要辜负的。”
曹昂已经十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沿着车队前前后后跑,不比成年人差到哪里。就连八岁的曹铄也能骑着小马跑上几步,但他到底先天不足,一旦出汗就被阿生命人拉进车里烘手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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