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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太妃听了,自是喜悦。福全却赶紧把话岔开,让柏姑姑将那布包袱打开,但见里面是一铺黑油油的毛皮褥子。
“这是儿子在北边极寒冷的地方得的,听说用了三四只黑熊皮做成的最是暖和,往后夜里,额娘把它盖在身上,就不怕冷了。”福全拉着宁太妃,用手轻抚那黑亮亮的毛皮。
宁太妃眼中含了泪,甚是感动,忽又想起什么,赶紧问道:“儿啊,这次回来,可去见过太皇太后了,可有给太皇太后带什么礼物?”
福全点了点头:“儿子回宫之后,先去乾清宫向皇上回话,然后就去了慈宁宫,拜了太皇太后,还将几棵老参送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看着,可见欢喜?”宁太妃小心翼翼,似是有什么隐忧。
福全心中疑惑:“太皇太后看着挺高兴的。怎么,难道儿子不在宫里这些日子,有人为难额娘了?”
“没有。哪有。”宁太妃掩饰,赶紧吩咐柏姑姑,“快去准备些热汤热饭来,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前边宴席上肯定也没沉下心来吃什么好东西。”
柏姑姑应了,立即下去张罗。
不多时,饭菜上桌,福全陪着宁太妃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便起身告退。
福全出了宁太妃的寝殿,原本应当往西走夹道向南再经过前院出咸安宫正门,但是就在自西向南拐的一瞬,他忽然停了下来。他听到一首轻柔的曲音,不同于刚刚在乾清宫宴席间那种华丽高扬的音调,倒很是郁郁缠绵。说悲不悲,只是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
这曲子似有还无、淡淡的却又不曾间歇,就像落叶在风中低舞时不经意发出的声响,那样无辜而低调,又在一时间,可将人心揉碎。
于是,福全便折返回来,向北出后门经花墙绕过回廊,这里正是东珠所居的福宜斋。
福宜斋的门敞开着,能够看到门槛里那小小的起坐间,陈设一如往昔的简单,一桌四椅而已。而东珠就坐在桌子的上首,对着房门,全神贯注捧着手中的埙,将那幽然的曲子一点一点流淌出来。
福全站在屋外,不声不响地听着。
东珠坐在屋内,不停不歇地吹着。
黑漆漆的夜空,黑压压的殿阁,仿佛天地间,一切都不存在了。
雪,就这样毫无前兆,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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