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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 此时的情景有些奇怪。

  是一种奇异的剥离感。

  明明他们所谈论的“人”就站在这堂上, 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薛况, 字字句句的口吻都像是在谈论不在此地的另一人。

  只是他们都没有感觉到半分的不对, 自然极了。

  早在昨日公堂上, 薛况便已经猜到很多东西了。面对着陆锦惜这一问,他有片刻的沉默, 最终却是付之一笑, 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 该愧疚的是我?”

  陆锦惜看着他没说话。

  薛况却是走到旁边,慢慢地为她倒了一盏茶,动作间隐约露出手腕上的旧伤疤。

  “薛某也是被赐婚的那一个,圣心如铁。是你,你怎么选?”

  圣心如铁。

  她被这样直白甚而忤逆的一个词震住了片刻,但随后便知道,薛况从头到尾都是看得很清楚的。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当年你带那胡姬所生的庶子回来是故意的吧?目的便是不想应下这一门婚事。可没想到,尽管陆老大人已经求到了宫门口,皇上也没改变主意。”

  “你是真的很聪明。”

  薛况半生戎马,接触过的女人实在不多,就连产生过好感的都寥寥无几,几近于无。

  他这一生,似乎只为这家族,为这天下的战争而生。

  可陆锦惜也许是一个意外。

  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征服的快感也可以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实现。尽管她其实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他的敌人,也仇恨他,憎恶他,可他竟无法控制自己,无法不为她真诚中藏着虚伪的语言所吸引,无法不为她巧言善辩时动人的神态所颠倒。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趣。

  薛况没有回头看她,只继续说着:“我不娶她,薛氏一门便是抗旨不遵;我若娶了她,世人又要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误了她的一生。可成婚之时,我与她不过是陌生人。凭什么,我一定要喜欢她,好像不喜欢就有多大的错处?至于后宅里的日子,哪一家没有阴私,常年在外,薛某不是神。就如你昨日唱的那一出戏一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愚昧的世人总怜悯弱者,你将他们的情绪掌控在手中。可你心内其实与我一样,残忍又冷酷。说到底,对你来说,那不过都是别人的喜怒哀乐。”

  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没有人能按着他的头,强迫他喜欢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

  薛况的心里从来没有愧疚。

  因为他深知,看似强大的自己,本质上无非与陆氏一般,处于任人摆弄的弱势。

  弱者的眼泪总能博取同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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