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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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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记忆中的——恨!

  浓密纤长的眼睫,如同两把扇子,低低地垂下。

  这一刻,眼底那些汹涌的情绪,便都笼罩在它们留下的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只有那几缕深重的戾气,萦绕不散。

  薛廷之闭了闭眼,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才缓缓起身,两手将衣袍下摆一掀,竟然直接跪在了陆锦惜面前!

  “朝廷律例,身有残疾者不得入仕。但父亲功勋卓著,嫡母背后更有永宁长公主支持,且法理不外乎人情。廷之今日来,想请嫡母、详情嫡母……”

  前面的话还说得好好的,可末了,那本已经在心里盘旋过了好多遍的一句话,却卡主了,怎么也出不了口。

  他双手压在地面那猩红的绒毯上,修长的手指,已经不知觉地扣紧。

  他没有颤抖,可陆锦惜却看出了他的颤抖。

  那因为屈辱而生的颤抖……

  对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来说,为了一件事,下跪求人,且求的还是他嫡母,一个间接导致了其生母之死的女人,该是何等折辱的一件事?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得简单,能做到有几人?

  可以想见,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薛廷之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承受着何等的压力。

  也可以想见,对于一条光明的前路,他心里有多渴望……

  陆锦惜本该生出几分不忍来的。

  正如她先前对他才华与气度的欣赏,对他病疾与隐忍的恻隐。可这一刻,她注视着他那因为过度用力而蜷曲在一起的手指,眼底那些微的温度,却慢慢地褪了下去。

  这一刻,看上去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对薛廷之,她的喜和不喜,其实一直各自占半。

  薛况功勋卓著不假,永宁长公主在背后对她颇有支持也是真。可是,开朝廷律例之先河,哪里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锦惜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理想主义者。

  相反,她经历的“现实”太多,为了项目和关系,在酒桌上赔笑脸装孙子的时候,不知有多少。

  自尊?

  这东西她也有的。

  但她实在聪明太多,也跌过太多跟头。这东西,该扔的时候就得扔……

  薛廷之,到底还是太嫩。

  她就这么看着他,仿佛能穿透他躯壳,看到里面藏着的那一颗还在颤抖的心。

  “呵……”

  就这么低低地笑了一声,竟探了身,伸出那细长的手指,轻轻掐了他下颌,让他把头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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