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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才有今日一番话。
可顾觉非是真不大在乎。
他人坐在棋桌前,先才还在想薛家那庶子薛廷之也交白卷的事情,如今听了计之隐这一番忧虑,却是漫不经心。
手指修长,分明如玉。
顾觉非一手随意地搭在棋盘边角上,一手手指则压着棋盘最边缘第一路的线条,慢慢地游走,声音平缓。
“计老未免多虑了,我不过出个题而已,没有想做什么。如今还是求稳比较妥当,端看过一阵使团进京会是什么情况。”
只要朝中那一帮主战派,届时不找茬儿为难,大家自然相安无事。否则,若要动起真格来,少不得一番动荡,掉几颗人头。
计之隐与顾觉非,两个人算是忘年交,君子交。
对顾觉非的一些事情,计之隐其实是不大清楚的,听着他这样说,也不大琢磨得透他意思,当下只叹气道:“反正你素来有轻重,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咱俩等着答卷也无聊,要不收拾收拾,手谈一局?”
下棋?
顾觉非搭在棋盘线条格点上的手指,顿时一停,抬眸一看计之隐,却是出乎地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想下了。您是不知道,我这几年在雪翠顶,总跟那一位觉远大和尚下棋,赢得可没意思。如今实在是厌了,生不出太大的兴趣了。”
那一瞬间,计之隐险些怔住。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厌了,生不出太大的兴趣了?
犹记得当年顾觉非及冠,得顾承谦定下“让先”二字为表字,加之他下棋之时总是难逢敌手,所以人人都道他与“棋”之一道有不解的缘分。
如今寂寂六年后归来,开口竟是一句“厌了”?
计之隐人虽老了,却不迟钝。
他只觉着,顾觉非与太师顾承谦之间,多半发生了点什么,不然不至于连下棋都厌了。
正所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虽与顾觉非交好,却并不知道太师府里种种事情的原委根由,当然更不好发表什么意见,所以干脆把嘴闭上。
但是一眨眼,他立刻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哎呀”了一声。
顾觉非顿时一挑眉,奇怪:“计老,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现在厌了下棋,没什么兴趣了是不是?”
计之隐一双眼睛,变得亮了一些,竟有点喜滋滋的味道。
“那我记得,你当初有一方墨玉棋盘,做得可精致,触手那叫一个冬暖夏凉。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体不大好,又好这一口。你既然不下棋了,要不割爱一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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