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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白鹭反应了过来,忙回道,“只是微微有些上头,睡过去了。方才已经送进了车里,一会儿叫人送回去便可。”

  还说要跟她宴后再叙呢。

  不成想,半个酒鬼。

  陆锦惜无奈地摇头笑笑,也不问了,只道:“去取方手巾来吧。”

  手巾?

  白鹭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青雀眼一瞥,已瞧见了旁边顾觉非鹤氅上的痕迹,一时明白过来。

  她应了声,便去马车里取了一方雪白的手巾。

  陆锦惜伸手接了,也回看了顾觉非一眼,微有犹豫,只是到底还是递给了他:“家父人已经接到,有劳大公子相送了。”

  声音,如山软水温。

  她的眼神暖融融的,很礼貌也很克制,带着点小心,仿佛不确定自己带着点小心的行为,会不会冒犯他。

  那一刻,顾觉非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从头到尾,没有对他满身的狼藉,询问半句,末了也只借着一声“有劳”,递上一方手巾。

  自尊这种东西,其实脆弱得随时可以崩溃。

  他甚至觉得,若陆锦惜此刻望着他的眼神,锋利上一些,或者夹杂着一点别的东西,也许就能轻而易举,化作刀剑,将他整个人都穿透。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毫不设防。

  可是,她没有。

  自始至终,都是善意,温和,甚至体贴。

  其实,这一刻他比刚出门的时候,还要狼狈:因为差一点,就被这眼神所击溃。

  顾觉非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东西时,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也许是很镇定地笑了一下吧?

  “多谢夫人。”

  陆锦惜微微垂首,裣衽一礼,便道了声“告辞”。

  旁边的白鹭青雀虽看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看陆锦惜往马车这边走,便连忙上去扶着她,踩上矮凳。

  厚厚的帘子一掀,陆锦惜人便进去了。

  随后,将军府与陆府的马车,一前一后,都离开了太师府,顺着大门这一条路,消失在了长顺街的拐角。

  “陆锦惜……”

  站在原地的顾觉非念了一声,垂眸看看手中这一方雪白的手巾,竟觉得这一位将军夫人实在是很好很好的人。

  话虽不多,却轻松写意。

  即便没真的聊什么,却让他感觉自己与她意趣相投,或可成为挚交。

  舒心,舒坦。

  他唇边不由挂了一分笑意,迈步便想去找鬼手张聊聊今日刚结下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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