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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耀帝举杯轻酌了一口,丝毫不以之为异,竟还笑着点起头来:“恩,那确实甚好了。”
岳欣然没有再说话。
景耀帝右手位坐着封书海,左手位坐着另一个面色儒雅戴着黑幞头的男子,此时闻言,他恭敬地离席向景耀帝一礼道:“陛下,这些俱是亭州当地士族之女。亭州之地饱受北狄蹂躏之苦,他们盼陛下盼朝廷,如稚儿盼父母,旱地盼甘霖。陛下竟能为亭州百姓涉险屈尊,当地士族俱是五感铭内涕零不止,一支小小舞曲,不过希望陛下辛劳之余略娱耳目,当不得什么。”
景耀帝听完,笑道:“方才这位小陆夫人都说了,这舞曲跳得唱得比教坊还好,必是花了不少心思,方大人的心意,朕领了。”
然后,景耀帝放下了杯子,明明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白玉杯与紫檀桌案亦并没有太过响亮的撞击,却叫场中所有人心中突地一响。
方晴连惶恐道“臣万不敢”。
只听这位万乘之尊朝晏晏然笑道:“哎,方大人的情意,朕岂能白白领受,吕阿不奇?”
那位吕中官双手捧着一叠小小的书册缓缓上前,径自走到这位亭州州牧的面前。
能在亭州与景耀帝同席而坐,有封书海这益州州牧、有方晴这亭州州牧,余人必然也是军政两方的要员无疑。
只是这坐席,实是颇为玩味,封书海与方晴竟是一左一右紧挨着景耀帝,要知道,以他二人的官职,纵使为封疆大吏,平素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这般靠近……此时再看到一位中官带着御赐之物亲至方晴面前,即使皆是亭州一方要员,位居尊位,个个面无波澜,可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动静?
吕中官的声音一贯平稳:“方大人,这是圣上特意为你挑选的,请大人好好看看吧。”
方晴双手接过册子,瞳眸中流露出一抹喜欢,这可是能传家的宝贝呀!想他平城方氏,什么时候有过这等殊荣!
方晴向景耀帝磕了一个头恭敬道:“臣定然仔细研读,敬领圣意!”
然后他坐回席案,微微笑着翻开了纸页,下一瞬间,方晴面色一变,猛地推席而起,竟直接奔到景耀帝的案前、岳欣然的脚旁,砰砰砰,仿佛那不是脑袋,而是锤子般,一下下死命磕在石砖地上:“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鲜血淋漓,叫他儒雅的五官刹那间扭曲骇人,那七八个士族女子养在深闺何曾见过这般的场面,登时面色惨白地小小尖叫着连连后退,岳欣然侧身避开飞溅的鲜血,微微皱眉。
御驾之前,就是想磕头也要看皇帝想不要看你磕,眨眼间,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护卫将方晴架起,死猪般往后一别,方晴此时面容可怖,双目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陛下!罪臣知错了!陛下!陛下!!!”
景耀帝微招了手,吕不阿奇将方晴桌案上的册子恭敬地递到景耀帝身前,他漫不经心地念道:“景耀十二年,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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