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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接着道:“倘若沐姑娘真的对我有如此心意,怀照真是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这个词说得精彩,其实就是不想受,却还给双方留着余地。想来北辰派的得意弟子是个斯文人,说话讲究,拒绝起人来,也说得令人熨帖。
浪迹江湖十余年,真正为她所有的少之又少。
四五岁时,她和养父母的孩子为了一个小木鸟争吵起来,养父母带着冷笑的脸至今在眼前缭绕:“死丫头,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收了别人的银子,怎会收留你,居然敢抢我孩儿的玩具。”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将那小木鸟一脚一脚地踩烂,满脸的很得意。
这世上,属于她的,本就少得凤毛麟角。
初时她不过惊于沈昀的风姿,在第一眼就沦陷,但和他一路行来,才处处感受到他的温柔和煦。沈公子是个贤惠和蔼的人,待人一直谦恭有礼,诚然她已对他倾心得甚深,但此刻看来,他不过将她当作救命恩人,只有须得报答的情分。
她不再去听下文,悄步溜开,在桌上留下那三枚玉浮果和一锭银子,去马槽牵了一匹马走了。那锭银子够不够买这匹马,她不知道,但那已是她身上全部的积蓄,牵了马溜走,她足足挨了三日的饿。
据说饥饿能使人清醒,她饿着肚子一路往中原走,却觉得自己的脑子越发有点糊涂。
路上曾遇到一个徘徊在悬崖前长吁短叹的年轻人,看样子是想自尽,她本着做好事的精神,暂且将自己的惆怅抛在一边,向那人劝道:“人生能有什么难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那人愁眉苦脸:“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情关难过呐!”
原来是同道中人。
沐嫣的心越发慈和了,蔼声道:“少年人一时情场失意也是有的,既然那姑娘不要你,你也不必再念着她啦。”
年轻人诧异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明明是我父母逼我娶第八房小妾,我应付不来。”
她一怔,恼火地一踹马,骑着就跑了。
如今听她说起故人,苏斐的眉头皱得像拧麻花:“沈昀?”
吕伯正端了茶来给大伙喝,闻言殷勤提点道:“侯爷忘了?就是林阁……”
苏斐挥手打住他的话头:“嫣嫣,你说的可是北辰派那个风华正茂的掌门?”
一别年余,他已当了北辰派的主人。
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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