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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白的即沫,却也只是笑着说:“只要你想做,怎样都好。”
那是他曾不顾一切爱护的女子,他发过誓,既然她能重新再活一次,便由着她的性子来吧,无论什么,只要她想做的,他便笑着成全。生也好死也罢。
于是那一夜,恒帝取走了银魂珠,便是取走了两个人的性命。在无人注意的寂静角落里,银发的深海将军即沫,化作漫天雪白泡沫,如七月飞雪,纷扬在郢城的夜空。
凡茵长公主却当即沫已回了沧澜,不顾一切追随而去。
长天碧浪,细碎泡沫一直于风口浪尖相伴相陪,孤舟天涯的人却从不知晓。
这样的故事听来浪漫,可十几年的漂泊与等待,会将浪漫渐渐变作苍凉。
恒帝所获银魂珠在送往泽国途中被劫,最终陨落沧澜海,不久珠妃病逝,恒帝亦一蹶不振,一度传出驾崩消息。后因当年自绿珠岛跟随而来的蝶妖华贵妃助他与神鹏使者完成一段交易,从而续了十年阳寿,方才从阎罗殿辗转而归。
而所有这一切,浪漫或苍凉,不过是散落民间的传说,故事的真相已被从烁国的历史中彻底抹去,不论是关于漓嫣即沫抑或银魂珠与蝶妖。凡茵长公主的画像挂在皇室的灵堂里,自她离宫那年起,她在皇室中便是已死之人。皇室宁可当她已死,亦不会接受她背弃家国、追随异族男子而去的事实。
在皇族之中,大约每一个不能冠冕言明理由的消失,最终都将以死亡来解释。
而清尘和姑姑的第一次见面还是他离开帝都郢城之后的事。
那是恒帝驾崩之后第三天,是他们浴血奋战逃离帝都的第一站,是宏帝即位的大日子。夜色下的沧澜海是一片暗黑,清尘独自走到海边,站在礁石上,所有生的信念摇摇欲坠。他知道,从此生命不再有支点,一路走下去便是一路的流血牺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盏小小的渔火从远处而来,那样快,竟好似其实是从水下升起一般。小舟是蚌壳形状,舟上人提着一盏灯笼,映得面色粉红,一时看不出年纪。但清尘认得那张脸,同挂在皇室灵堂中的画像一般无二,她离宫时十六岁,距当时已又过了十六年。
“清尘,你长得跟你父皇好像。”她将灯笼递近了,照亮清尘的脸,“我看到属于皇兄的那颗星了,落在了西北,泽之国的方向。”她微笑,声音细细宛如少女。
“你是……凡茵姑姑?”
她点头,轻轻抚了抚他的发,她的手掌湿润、冰凉,好似一尾鱼。
“姑姑怎知清尘今夜会到这里?”
“你不知道,海浪也是会说话的吗?”她拉着他的手,眼睛里含着殷殷的笑容,“清尘,你要活下去,总有些事有些人,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不同。中洲如此广阔,你可以去找寻你需要的,也寻找需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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