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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睡颜。

  苏荷说得对。身外人事,他不挂怀。旁人如何,是喜是怒是哀是乐,他也从来漠不关心。

  他是从小如此的。

  以商家家门,寻遍名医也只说心理障碍,情感冷漠症是药石罔效,要善加引导、免得以后向恶。

  既然治不了,商家父母便引导。教他礼、教他分度、教他人与人之间恪守的界线,于是经年累月,礼数分度严谨自守,而在那之外,多一分商骁也不会做。

  他习惯了,不管也不在意旁人如何。

  但不知不觉,记不起何时开始,他人生里就多了这么一个例外——

  明明已经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那一晚女孩儿每一点神色变化,一皱眉、一矜鼻、一动唇,都栩栩如生地刻在脑海里一样。

  甚至就连他记不清脸的那个佣人说过的那句和她有关的话,每个字的每个语气,他都能回忆起来。

  犹在耳边。

  而在他记忆最深里,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女孩儿醒来,在商家的后花园,家里的佣人玩笑着打趣着这个三天两日往商家跑的苏家小姐。

  “荷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们骁少爷啊?”

  “胡说。”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背着手。“苏家里我一个哥哥姐姐都没有,我是拿他当哥哥。”

  “……”

  商骁不懂感情,更不懂少女心思。

  她说想要一个哥哥,那他便是哥哥。

  从那天起。

  哥哥两个字,画地为牢,抹掉了所有他还未看懂未看清的,便只剩下“哥哥”。

  他不懂感情人性更不懂给予。

  他只等她索取。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给。予取予求。

  这就是他对商娴说过的。

  于他而言,【她从不一样】。

  那时他曾看见,这份不一样里满藏私心,却被“只要为她好就够了”的迷雾给遮盖着。

  直到当初《呈凤》剧组那场亲密戏给他掀开自己欲望世界里的一角。

  直到看她向裘宸翔表达倾慕。

  直到今晚祁楼从他面前带走了她、两人亲密舞蹈、而她为祁楼“背叛”了他。

  迷雾散了。

  “只要为她好”原来不够。

  他想要她。

  是最自私、最容不得别人分享丁点的那种想要啊。

  商骁垂眼,回神。

  他的手已无意识地抬起,离着女孩儿吹弹可破的面颊只余下分寸的距离。

  她柔软的呼吸吹拂在他的指掌间,那温度灼灼,是享受更是折磨。

  身后房门被人叩响。

  门外人低声:“少帅,还有五分钟便0点了。”

  这声音惊动了床上浅睡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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