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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这妹子,固执起来和陆胤川有一拼,“话不能这么说。别让你三哥为难。”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他?我都是为难我自己。”林夏苦笑。

  傅子鸣有些哑口无言, 想当年,所有人都针对陆胤川,也就林夏替他说过几句公道话。

  那场意外, 牺牲了一个小队,就他一个人活着, 没人庆幸他活着,所有人都在责问他, 为什么他一个人活下来了,林时寒的爸妈在追悼会上当众给陆胤川难堪,好像害死林时寒的是陆胤川。他们这些旁观者, 谁也不敢为陆胤川说一句话,一边是面临人生巨大悲痛的烈士家属,一边是刚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心里绞着疼,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就连领导和明眼人都没办法说什么,只私底下开解陆胤川,说家属那边叫他多担待,不要往心里去。

  他懂事,他为失去亲人的家属着想,他隐忍,他活该忍着。

  那时候,也就林夏为他说了话。

  “这又不是他的错,你们这样,不是在他心上捅刀子吗?”

  但也仅限于此了,她那时候正为从小崇拜的哥哥的牺牲难过,哪里顾得上陆胤川。

  从始至终,又有谁关心陆胤川怎么样,他一个人去参加所有人的追悼会,被家属冷眼、拒绝、谩骂,失去亲人的悲痛好像在他这里找到了发泄口。他是队长没错,指挥权在他手上没错,但那次事故实在突然,换成任何人指挥行动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没有人在意,他挽救了多少损失,伤亡数量是他的,国际舆论压力也都压在他身上。

  但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他心理上的创伤不比任何人少,耳朵永久性受损,至今左耳都听不清,有时候在他左边说话,他会迷茫地问一句,“什么?”

  失眠、噩梦、焦虑,断断续续在看心理医生,急不来,只能慢慢调整。

  反复体验性的创伤,把他整个人搅和得人不人鬼不鬼,多久了,到现在都没能彻底走出来。

  这些谁关心?

  弟弟还小,需要他照顾,昭南生病的时候,他几乎到了举目无亲的地步,战友的父母家里他都照顾着,舅舅舅妈对他那点儿温情,早在一遍一遍的被麻烦中磨掉了,毕竟照顾了昭南那么久,陆胤川对他们还是抱着十分的尊敬,尽管得来的只剩下礼貌和客气,逢年过节也去看看,姑姑一家移居加拿大,对他也只剩下逢年过节不咸不淡的问候,他天生性子就偏冷,这下更好了,孤家寡人的彻底,更是沉默寡言。

  有回喝醉了,陆胤川嘀咕着说了句,“有时候我在想,我那时候死了,是不是反而轻松些。”

  他听着,心里针扎似的疼。

  都说三哥稳重,牢靠,可他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多少人这个年纪还是一身玩性。

  他却仿佛背负着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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