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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天,他总是从太阳出山干到月亮落坡,一倒在床上,连帐子也顾不得放下,就睡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那自小爱不释手的长篇小说他都没时间翻,更没时间想到邂逅相遇的杜见春了。
红色、紫色、白色的喇叭花开过又谢了,金黄色的田坝被割剩了一簇簇的谷桩桩,田埂上堆起一垛又一垛干谷草,油绿阔长的包谷叶子枯焦了,一只只包谷被掰回寨上,包谷秆也被砍落挑回,扔进了各家各户分散圈养的牛栏、猪圈里。
收获的秋天快忙过了。尽管接下来的那些日子,还有数不清的农活等待着去做,冬田冬土,栽种小季小季——系指晚秋栽下、来年春天收获的农作物,如油菜籽、麦子、荞子、胡豆等。,麦土、洋芋土要犁,油菜籽的灰粪要挑,但是,对山区的社员们来说,收过了大季,总可以喘过一口气来。
一九七○年的秋天,绵绵的细雨连着下了足有二十天,可腻人啦!要不是湖边看守小船的幺公邵大山会观云测天,预先给暗流大队各个生产队建议,连出早工、连加晚工,把谷子挞进仓,把包谷搬回集体竹楼,把结得圆鼓鼓的黄豆拔回草棚堆起,这一季庄稼硬是要受损失。
连着下过二十多天细雨以后,天陡然晴了。江南的俗话说,十月无云赢小春。到了贵州山区,这句话变成了十月有个小阳春。确实,古历的十月间,天气一放晴,秋风暖融融的,叫人感到天清气爽,格外清新。七天一个轮转,又逢场期了。这天一大早,远近闻名的小偷肖永川招呼柯碧舟道:喂,赶场去吗?在上海知青中间,他们互相讲话仍用习惯的上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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