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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看见了你。”

罗子轩想起来了。那天他本应该在孤儿院给小朋友送礼物，但一时嘴馋跑去小卖部买冰棍儿，回来的时候见到一群人在打架。当时他只有十二岁，看到血从陈裴之的头上流下来的时候快要吓哭了，冰棍儿都不要就跑回了孤儿院。见到院长连眼泪都没擦干净就把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所以”罗子轩有点迟疑，“我救了你？”

陈裴之轻笑了一下，“是啊。”

其实在那之前他就注意到罗子轩了。那个总是穿着干净又好看的衣服的小男孩每年都会来他们孤儿院，陈裴之总觉得如果现实里也有小王子，那就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乖巧、善良，笑起来大眼睛就弯成了月牙，长睫毛扑闪扑闪。和这个毫无希望的孤儿院格格不入。后来，他在电视上看到罗父，才知道这个经常来孤儿院的一家人是那样的富贵之家。

罗子轩对于儿时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从小都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他还没见过那样可怕的打架场面。鲜红的血水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太大了，虽然他根本记不清当时的陈裴之长什么样，但那副血腥的画面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

“后来有一天，院长说你们要过来”陈裴之顿了一下，“我就向酒吧的老板借了一台相机。”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钱包，翻开皮夹。

罗子轩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照片里的他好像正在和谁说话，脸蛋微微侧着，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笑。罗子轩不知该作何反应，几乎是楞住了。

“我当时”陈裴之犹豫着说，“只是觉得你很美好。”

罗子轩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鼻酸。

“我那时没想过会再见到你。”陈裴之把钱包合起来，继续说，“直到后来你的成人礼。”

“当时我听闻你的姓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但是当你穿着西装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我确实有点认不出来了。”陈裴之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但你说话时的语气神态还是一点没变。”

罗子轩看着身边的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觉得自己犹如坠入梦境。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轰轰烈烈汹涌而来，让他措手不及。

“我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但也看见你望向容铮的目光。”罗子轩怔了怔，没想到男人会说这个。“你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你一晚上看了他多少次。所以当你在舞会上走向他的时候，我不可抑制地想要破坏这一切，”陈裴之像是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么自私。”

“后来你再也没有邀请我参加过你的生日宴会。其实那晚我就看出你对我的嫌恶。”陈裴之顿了顿，直接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确实不易。“所以虽然后来我拼命往上爬，最终趁虚而入把你绑在身边，也对自己没有一点把握。我想试一试，但很明显，我失败了。”

陈裴之苦笑一下，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婚礼和年会上容铮的出现都是我故意而为。我”男人似乎在斟酌着语句，“其实后来我每年都会托人给你送生日礼物，不过它们应该都被你丢掉了吧。”

陈裴之摊了摊手，靠在椅背上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