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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琴居又忙乱了起来,睡梦里的年清沅也很不好受。

  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没有了平日温和浅笑的伪装,也没了在丫鬟们面前漫不经心的淡漠神情,她的神情有些罕见的坚定严肃,又因着还在病中,还有几分与之相矛盾的脆弱。

  起初那种随心所欲、悠游轻盈之感逐渐消失,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仿佛从半空中不停地往下坠落,一直在无底的深渊无穷无尽地下落。但仿佛越接近地心,周围的空气中焦灼味越发强烈,连带着她的呼吸仿佛都能溅出火星子来。

  饶是年清沅病得头脑有些不清楚,又在梦里,她也知道,自己大约是病了。

  毕竟从前她病过那么多次,也很熟悉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或许是一直以来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因为这场大醉断开了,她身体里潜藏的疲惫感终于争先恐后地冒出了头。

  这应该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生病吧。

  年清沅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很快意识再次没入一片混乱中。

  匆匆赶来的佟氏站在年清沅的床边,神情有几分焦灼地问着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起身道:“可有笔墨纸砚,容在下开完方子再说。”

  好在年清沅平日里看闲书的时候没少写写画画的,笔墨纸砚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存放着。甘草很快找来,看着大夫写完后,连忙接过。

  “这方子每日煎服,早中晚各一次,十日后我再来复诊。”

  “还不快去煎药,”佟氏不悦地抬高了声音,把甘草吓得一凛,连忙拿着方子出门去了,转过头来佟氏又问大夫道:“先生可否说一声,我家姑娘这病是怎么来的?”

  佟氏原先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自小也长在后宅的刀光剑影里,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病有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她是年家的长媳,手里又掌着管家大权,年清沅刚进府这才没多久,若是就在她的手底下着了道,她着实没法和年夫人交待。

  只是白天她上下都搜问过一回,实在没什么线索。

  大夫一张口,就让佟氏那颗吊着的心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肚子里:“您家这位小姐原先身子骨就弱,早年亏损得太多,后来虽然病好了,但也不如常人。我观小姐的脉象,怕是积劳成疾,又心思过重,两相之下这才压垮了身子。如今这一病倒也是件好事,之后勿思勿虑,心情畅达,好好静养一番,应当没有大碍。”

  佟氏连忙道:“有劳大夫了。只是这人一直昏迷着,让人看了心揪。可否再开个方子,或者施针也成,总归早早地让我们家姑娘醒过来才好。”

  在一旁的半夏头微微一抬,又低了下去。

  大夫摇了摇头:“小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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