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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南燕的武德侯已经来长安了,是为他们合龄公主和小叔叔的婚事而来……”英儒歪头看向宁娆,“小叔叔要成婚了,等他成婚了就会生个孩子,到时候我就不是他唯一的小宝贝了,是不是母后?”
孩童皮肤白皙娇嫩,英儒的鼻子又随了江璃格外挺翘,鼻尖挂着一滴汗珠,目光晶莹,星星熠熠。
宁娆噗嗤笑出来:“你不是唯一的小宝贝,可你依然是小宝贝,这有什么差别?”
英儒嘟起嘴:“差别可大了,父皇若是纳几个贵妃,说你还是他的心肝儿,但不是他唯一的心肝儿,你乐意吗?”
宁娆:……
这熊孩子!有这么比的吗?
英儒眼见宁娆目光一凝,忙扑棱着胳膊往床榻边缘挪了挪,嘤嘤道:“从前的那个母后脾气好得很,从来不跟英儒生气的……”
宁娆道:“什么从前的现在的,你有几个母后?”
英儒将拇指放入口中舔了舔,道:“从前母后失去记忆了,性情跟现在不一样,不管英儒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宁娆瞧着他这可怜劲儿的样儿,把他从床榻边缘抱了回来,道:“母后现在也不会跟你生气。”
英儒登时眼睛一亮。
“那母后带我去看一看未来小婶婶吧,我听说父皇今日在桐花台召见南燕使臣,咱们从御苑进去,远远的偷偷地看一眼,只看一眼就走。”
宁娆略略犹豫,但见英儒满目期待的眼巴巴看着自己,想了想,如今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合龄和江偃的婚事也算是昭告天下、板上钉钉了,且如今自己也恢复了记忆,行事知道分寸,出去一趟也碍不着什么。况且,自己因为生病对英儒疏忽了许久,如今他提出这么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也没理由拒绝。
便起身,挽起发髻,外面罩了一件不甚起眼的素色披风,又把英儒包裹严实,领着他出去了。
正是秋季萧索的时节,风吹落叶,飒飒飞舞,御苑水渠里零星飘着几片没来得及打捞的枯黄叶子,顺着河道一路游曳,一直堆积到了尽头碎山石前。
宁娆领着英儒绕过桐花台后的玉座须弥,远远看向殿内。
自是歌舞升平,宴乐不止,但坐席论尊卑而设,合龄坐在离江璃最近的左下首,从外面看去,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丽影。
英儒大失所望,宁娆正温言哄着他,却没注意有脚步声自身后靠近。
“皇后娘娘。”
宁娆闻言回头,见是一陌生的中年男子,雪襦长袍,颈边一簇雪白狐毛,衬出儒雅温和的面庞。
他端袖揖礼,道:“外臣高兆容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
宁娆在心底思索高兆容这个名字,眉宇微舒,笑道:“武德侯不必多礼。”
此人正是南燕那位立下卓越功勋,声名远播的武德侯。
高兆容微微一笑:“臣方才觉得殿中酒气甚浓,故而出来透透气,却不想遇上了娘娘和太子,来长安数日,早该去拜见娘娘,是臣下失礼了。”
宁娆摇了摇头:“本宫一直病着,未能及时召见友邦之臣,才是多有疏漏……”
“母后,你看!”英儒忽而打断了宁娆的话,抬手指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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