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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依你看,我若是去选太子妃,选上的胜算大吗?”
江偃一怔,老老实实地摇头。
“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我还挺了解我皇兄的,你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以你的品貌通过前三选是没问题的,但在最后一选,父皇肯定会考量皇兄的意思。”
宁娆拢了拢袖子,里面还放着孟淮竹给她的百僵虫蛊,她隔着绣缎捏了捏那方方正正的轮廓,蓦得,抬头道:“那我去。”
宁辉和江偃吃惊地齐齐看向她。
“我去选,若选不上,那也是我尽力了,不亏欠任何人,从此可以问心无愧地活着,与云梁再无瓜葛。可若是我选上了……”
她微顿,看着江偃僵硬地笑了笑:“你不是说选上的胜算不大吗?若是万一选上了,那就是天意,天意如此,人又怎么能逆天而为呢?”
……
最初的最初,宁娆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她无心入此局,对那个监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她又明显得感受到周围人给她的压力。心有沉负,难以为静,仿佛这样什么都不管,自顾自拂身去是一种罪孽,是对不起谁了一样。
但其实不论从道理还是从情理上来说,宁娆没有亏欠任何人。
所过不去的,大概就是心里那道坎,那坎上有淮竹和千千万万云梁人所受的苦,有父亲不能明言的期盼,还有淮竹为自己放弃了孕育后代。
这样的终身大事,决定得就是这么潦草。
但孟淮竹却把它当做了一件顶重要的事来筹备。
她让江偃教宁娆关于太子的喜好、憎恶,力求在短时间内把她塑造成一个举止娴雅、端静温柔、寡言少语、颇为稳重的女子。
因为江偃说了,他皇兄最喜欢温柔、娴静、柔弱的女子,特别讨厌女人话多。
宁娆还在心里想:嘿,反正他喜欢的自己一点不占,能这么完美地避开太子殿下的喜好,那也当真是难得了。
所以,她也没当回事,每天应付公事地学,江偃呢,据她观察,也没当回事,每天心不在焉地教。
只是,教着教着,他变得有些奇怪。
他总喜欢在自己练习揖礼、端茶、烹水等标准动作时一吭不吭地蹲在檐下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飘转在天边的缥缈山影一样,透出痴愣、怅惘、忧伤……
看得宁娆有些发毛。
但更可怕的是,江偃那奇怪的言行升级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初春微凉的午后,江偃弄来了一辆马车,包了一包袱皮的银锞子,借口带她出去练骑射,把宁娆骗上了车,拉着她一路往长安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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