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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龄脸色一黯,忧虑道:“殿下所言不虚,若非武德侯,恐怕如今南燕已改天换地了。”
江偃见她这副模样,忙出言安慰:“所幸都已经过去了,公主不必挂怀。南燕向来与大魏交好,就算有个什么,大魏也不会坐视不理。”
合龄点了点头,却是娥眉长敛,喟叹道:“南燕多年来偏居江南,上至父王,下到臣民,无不安分守己,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并非单纯的内乱,而是有外人蓄意挑拨。”
江偃诧异:“哦?外人?”
合龄道:“南燕毗邻梁州,也就是从前云梁的国都南淮,云梁国灭后许多遗民涌入了南燕,他们好胜斗勇,又贪心不足,十分讨厌。全赖我父王仁德,同情云梁人的遭遇,才没有下令驱逐他们,谁料他们竟恩将仇报挑拨左都谋反,试图控制我南燕政权,当真是该死。”
江偃缄然,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合龄陷于前不久所经的那一场凶险里,心有余悸又心怀愤懑,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偃的异样。
继续忿忿道:“我来长安途中听闻,大魏皇帝对云梁人约束甚紧,不许他们参加科举,不许在长安与东都定居,我认为此举甚是英明,我父王若是能早日效仿,那么南燕就不会有此一乱了。我定要给父王书信一封,劝他力行此举。”
江偃不仅仅是尴尬,而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站起了身,轻咳一声,道:“既然公主和使臣已安顿下了,那么便早些歇息吧,我皇兄忙完政事想必会立刻召见。本王就不多叨扰了。”
合龄一怔,也跟着起身。
她听出了江偃言语中陡然而来的疏离,心下纳闷,将刚才自己说的话回忆了一遍,自忖并无不妥。
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楚王殿下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她当下心中便有些忐忑,唯有用端静沉谧的外表掩饰,礼数周到地将江偃送走。
回来,身边的侍女忙道:“公主,您怎么能对楚王说那样的话?您可知那楚王的生母就是从前的云梁国主孟浮笙的亲妹妹,是云梁长公主孟文滟!”
合龄倒吸了口凉气,神色慌乱地看向侍女。
侍女叹了口气,言语中不禁含了些微的嗔责:“来时武德侯派人教过公主魏皇身边人的出身详情,您便不记得了吗?”
合龄细细回忆,南燕遵从儒法,比之大魏天.朝甚至更加迂腐保守,凡外臣觐见,是要在中间放屏风再拉数道帷幔。
她遵从父亲和武德侯的意思,一心想嫁给大魏皇帝,因此礼官前来教导时,她对有关大魏皇帝的喜好和他那位专宠数年的皇后的事听得格外仔细。到了皇弟楚王这一段,便有些懈怠,让侍女代自己坐在帷幔后,她出去饮茶小憩去了。
左右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礼官也不知道帷幔后的究竟是公主还是侍女。
她不禁有些懊恼:“这可怎么办?我是把楚王殿下给得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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